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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鲜币)第21章.灭魂余.上

  连绵云贵,滇山险恶,多有瘴蛊之所,蛮荒无忌,偏偏江湖四大凶煞之地之一的灭佛峡谷,便在其间。上官瀛邪立於一处沸泉边,看著两侧青葱翠蔚的山谷,无论如何都不像是传说中灭魂绝性,杀戮无间的灭佛峡谷。

  他踯躅一下,身为息魂帝尊,所经历险境也不在少数,他自然懂得如何将自己立於不败之地。思及那万泪蕤花,不禁有些喟叹,他大约已经猜到,这万泪蕤花并非用来解除那“飞廉信”的剧毒,可是他还是来到这里,只为了那个人……

  他既然委屈自己坐在轮椅上这麽久,想必那万泪蕤花是对他极其重要之物,而他不愿意说,自己又何必去问,反正为了那一个人,可以不惜使用禁忌的虔摩心经以杀止杀重创郗玉冢夺取羲合宝珠,可以在唐门当中殚精竭虑寻觅未世宝珠,可以为了守在他身边假装又哑又瘸,又怎麽会舍不得闯这所谓灭佛峡谷以得到那万泪蕤花?!

  情之一字,原本便是不可思议。一年之前,上官瀛邪还是冷情冷性,血海深仇、长姐受难,还有息魂中的算计险恶,让他无法放开心怀,所纳四妃甚至只是平衡息魂势力的工具。数月前和那人在僵命城中相遇,宛如宿命一般,被他的邪肆惊豔所吸慑,即使有心利用他的绝世医术,却往往付出更多别样心思……

  以往在息魂的江湖密报当中,上官瀛邪也常常听到寻魔医这个名号,大多是他的嚣张行径,如何为惑江湖,不择手段,又是如何让他忌惮无奈,当时上官瀛邪虽有心思以他的医术为己所用,却迟迟没有动手,直到他的师兄以师门秘法求助,他便欣然抓住这次机会,来到僵命城。可他看到的不是被囚禁狼狈颓废的寻魔医,而是即使被囚禁处处居於下风依旧夭魅绝世、风华无双的男子,让所有人为之神魂颠倒,却又心甘情愿!

  上官瀛邪思及此,不禁苦笑,以後事态急速发展,当发觉自己无法自拔之时,竟然已经情根深种。他不禁想起离叔,少年时每每见离叔悲苦,不知所措,如今动情,方知情之一字,无谓深浅,都是一径刻骨铭心……

  深吸一口气,将思绪移到此处,所谓灭佛峡谷,之前那檀微雨在离开之前也有告知过他,因为长年毒瘴弥漫,并且时有鬼魅隐现,并且入夜可闻诵佛之声,因而被传的神乎其神。上官瀛邪事先服用了除瘴丹药,再加上自身武功非凡,若然真的见了瘴气,闭气瞬息也可以超凡轻功而出。

  灭佛峡谷既然被称作十死无生之处,根本就没有路可循,当上官瀛邪一边以缱神剑砍著面前藤蔓植物,一边以掌风驱除著毒蛇鼠蚁之时,才真正体会到此地的困境。滇地多潮热,即使是仲春时节,这峡谷之中依旧又湿又热,再加上不断披荆斩棘,若非上官瀛邪携带了指北针,恐怕便要在此地迷路。而他的目标,便是灭佛峡谷最中心的位置,传说,万泪蕤花便在那里。

  而上官瀛邪却没有丝毫的掉以轻心,不知为何,他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仿佛前面有著一个巨大的危机等待著他,但他根本无从觉察,抑或他早已迈入这个危机当中而不自知……但行至此处,後面影影绰绰一条路,却似乎有些什麽物事在尾随,偶尔发出足尖踏断残枝的声音,却巧妙的和上官瀛邪的脚步声融合在一处……

  不对!上官瀛邪身体一僵,行至此处,他蓦地反应过来,却以极强的自制力克制自己冷静下来,刚才进入树林之前分明细雨霏霏,可是进入树林之後为何不时在林荫之间看到细碎阳光,而地上却没有丝毫水洼湿漉之地?除非……

  瑟瑟缩缩一阵脚步声,益发逼近,上官瀛邪凛然四下看著,手中的缱神剑握得更紧,便在这时,一人凭空冲了出来,绛红衣衫、碧玉璎珞,除了聂徵狐,还能是谁!?

  “那边危险,快来我这里!”聂徵狐急匆匆的唤道,神色慌乱……

  “徵狐,你怎麽……”上官瀛邪踯躅一下,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昨夜还在假装无法站立的聂徵狐,竟然真的为了自己追随而至此,他戒慎的看著他,却待他回答。

  “少说废话了!我们走!难道你没有发觉,你的指北针失灵了?”聂徵狐走了过来,他手里也拿了一只指北针,对著上官瀛邪晃了晃,而上官瀛邪後知後觉的低头看去,果然,自己指北针上的铁针,一圈圈无序的晃著,明显已经失去功效。

  “来,我已经看透这里了!我带你出去!”聂徵狐信誓旦旦的伸出手,等待著上官瀛邪。

  “好!”上官瀛邪一步步走上前,手中的缱神剑边走边插入鞘中,当他距离聂徵狐还有一步之遥之时,他蓦地将已经插入一般的缱神前抽了出啦,朝“聂徵狐”用力劈去……

  一阵光影交错,原本的“聂徵狐”应声化为一阵泡影,一个浑身奇异黑衣短打,裸露的肌肤上全部涂满油绿色桐油的男子,背上背著一副弓箭,手中一把匕首,正戒慎的看著上官瀛邪。

  “你到底是什麽人!”上官瀛邪冷冷说道。

  “阁下是如何看穿我的伪装的?!”那人也不急,张弓结箭,口音及其生涩,和中原中人明显不同。

  “很简单!因为我心中那人,若是真的来寻我,根本不会遇到如此些微困境便後退,他定要将你们这整座灭佛峡谷翻个底朝天,然後搜刮干净後才会放过!”上官瀛邪露出某种宠溺的微笑,便是这些细微破绽,已经足够他分辨究竟什麽事幻境,什麽才是真实。

  “大胆白夷人,竟然敢闯入我灭佛峡谷,难道不知天高地厚了吗!?”那人张满铁弓,随时可能一箭射出,“现在你必须跟我去见我们祭祀!不要以为我们黑颐人是好惹的!”

  (10鲜币)第21章.灭魂余.下

  上官瀛邪只微微一笑,“黑颐人?阁下请勿惊惶,在下来此只为寻物,并无他意?”

  “你们这些白夷人最是狡猾,哼!不要在这里演戏了,自然有祭司来判定你的来意,快点把剑扔掉!否则我便不客气了!”那人继续叫嚣,弓已然张满。

  “将剑扔掉?”上官瀛邪似笑非笑,“普天之下,尚无人有这本事让我把剑扔掉呢……”他此言一出,睥睨无视,那人正待发威,忽然觉得眼前一花,再一看,上官瀛邪已然来到自己面前。他根本弄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麽,一阵罡风,便摇摇欲坠倒地,而刚才一直紧绷的弓箭,弦断箭折。

  “黑颐人?”上官瀛邪身形顿住,自言自语,他回忆之前息魂的情报,并未有关於灭佛峡谷中黑颐人的消息,他心神一凛,看了看此刻幻境消除後的天空,依旧是阴霾密布,山雨欲来,黏腻的空气夹杂著林荫中腐尸的味道,让人不禁恶心欲呕。他细细看来那林间古木参天,看似天然生长,却实则按照九宫八卦之位摆设,如若真的说来,便是一座天然的正反八卦阵。

  上官瀛邪忽然神思一凛,远处脚步声有力急促,明显有十五人正朝此地赶来,他看了看一旁那个颓地不起的黑颐人,想必是那人的族人赶至此,上官瀛邪认准一个方位,便隐入密林当中,不过须臾之间,已然有十五个同样装扮的黑颐人奔至此地。

  “阿参大人,渡龙在那里!”一个衣著裸露的少女一手执弓,一手执剑。

  “有外人闯进来了,都小心点!”被称作阿参大人的是一个中年男子,短须冷硬。

  他周围那些人纷纷上箭入弓,小心警惕著周围,刚才的少女忍不住问道,“阿参大人,难道是祭祀大人所预知的那个人来了?”

  “时间不对!祭祀大人说过,那个人会在明日午时赶到,他来之时,会天晴无忌,驱散乌云!”阿参说道,“朵卡莲,注意脚下!那个白夷人一定还在这里!”

  “阿参大人,不如我们分成两组,四下搜索!”旁边一个彪悍青年说道。

  “也好,你们几个跟著海浦走,你们跟著我,朵卡莲、木宏,你们两个带渡龙回去!”阿参命令道,这十五人立即分成三拨,行动力十足,当他们纷纷散去之後,上官瀛邪蓦地从那数十丈高的林荫上飞身而去,朝朵卡莲一行追去。

  眼下三人,不是在这灭佛峡谷中最好的向导吗?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已是午後,聂徵狐眼见前面有一处茶摊,在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荒凉之地,颇显突兀。

  他觉得有些口渴,便停在此处,细细看来,里面只有一个白衫男子坐著,男子大约三十余岁,有一双睿智清澈的眼,男子见了聂徵狐,淡淡一笑,然後邀杯,“客人想必是累了吧,在我这茶摊歇歇脚!”

  “你们家有什麽茶?”聂徵狐也不客气,径自挑了一处地方,看那茶碗,虽是素净釉色,但是极为晶莹透明,他不屑一笑,这上等的白瓷,可不是寻常茶肆可以用得起的!

  “菊花茶、栀子茶、还有山间无名清茶,客人想要哪一种?”那男子问道。

  “无名清茶好了!”聂徵狐说道,但见那男子走了过来,抬手一壶茶,茶色如蜜糖般,缓缓注入杯中,一股清逸的馨香飘出,顿时让人神清气爽起来。

  “好茶!”聂徵狐也不迟疑,径自品道,入口微涩,随即绵香,入喉更是回甘得很。

  “果然好气魄,在下薄非雾,愿与公子交个朋友!”男子也欣然,自报家门。

  “你何必罗嗦,你找的不就是我吗?汝窑白瓷、云!峰雪芽金针茶,又在这通往灭佛峡谷的毕竟之路上,难道你是银子太多没地方花吗?”聂徵狐冷嘲热讽,那云!峰的雪芽金针茶一两千金,想那宫廷中的小皇帝也只有四两贡品,这鄙陋茶摊怎麽会如此大手笔?!

  “聂公子果然是爽快!”那薄非雾笑道,“那麽非雾如若再多加隐瞒,显得有些作伪了,前两日非雾听了下属上报,说是聂公子中了‘飞廉信’,非雾特地在此等候聂公子,将解药奉上!”说罢从衣袖中拿出一只锦盒。

  “你觉得我像是中毒了吗?”聂徵狐似笑非笑,反问道。

  “这……”薄非雾迟疑一下,“在下并无公子的惊人医术,却是看不出,聂公子可愿赐脉象一观?”

  “好啊!”聂徵狐伸出左手,那薄非雾倒是按住,轻咿一声,松了开来。

  “聂公子果然医术冠绝天下,这‘飞廉信’竟然只剩一点残毒,我这枚解毒丹虽然已无太大用处,但还请聂公子笑纳,服用之後,定能将所有余毒清理干净!”

  “飞廉信乃是天下奇毒,世人皆以为没有解药,但我知道,那飞廉信还有有解药的,并且解药就和毒药一起保存,阁下在千毁地位不低吧!?”聂徵狐懒得和他兜圈子,径自说道。

  “我麾下穷奇王鲁莽行事,竟然给聂公子下了飞廉信,我已狠狠惩戒过他,还请聂公子见谅!”薄非雾拱手为礼,竟是向聂徵狐致歉来了。

  “麾下?”聂徵狐微微侧目,“你是那个什麽破烂洌皇?”

  薄非雾浅笑,“非雾不才,正是千毁这一任洌皇!”他就是这般云淡风轻,让人如何也看不出来,如此一个男子,竟然能够统御似唐毁、雍亦谶这般凶神恶煞之人,却是难以想象。

  “洌皇?你找我为何?”聂徵狐丝毫不以为怵,连息魂的曜帝也被他压於身下肆意疼宠过,这千毁的洌皇又能算何?!

  “既然聂公子如此直接,非雾也不客气,非雾愿以上宾之礼,延请公子为我千毁的混沌王,位列四王之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聂公子意下如何?!”

  聂徵狐咧唇一笑,“千毁的混沌王?有趣啊有趣……”

  “那聂公子可是同意了?”薄非雾立即随上。

  “可惜,我已经是息魂的专属大夫了!”聂徵狐笑得俨如某种得逞的野兽一般。

  (11鲜币)第22章.千毁约.上

  第22章.千毁约

  “哦?难道是非雾慢了一步,不知息魂许诺聂公子为何,聂公子竟然会答应做那息魂的大夫?”薄非雾但笑,颇为好奇。

  “你想知道?”聂徵狐撩了一下眼,轻描淡写,他心下却是暗自说道,那息魂帝尊许诺的可是一生一世的真心,思及此,他心下却是有些担忧起来,那个笨蛋,不会真的闯入那毒嶂满布的灭佛山庄了吧?

  薄非雾却不是那般多事之人,他洒脱一笑,“聂公子若是不愿意说,非雾当然无心勉强,只是非雾曾经听闻,聂公子对那天虐宫有兴致,如果聂公子愿意,非雾能在一月之後让聂公子进入天虐宫,聂公子难道对此也无兴致?”

  “你凭什麽这样说?”聂徵狐还是无动於衷,心下却是一动。最近江湖上风起云涌,那一个新崛起的千毁便让数个门派为之胆颤心惊,他倒是颇为好奇,这位看似优雅斯文的洌皇究竟有何凭借?!

  “就凭我手上的风翥宝珠!”薄非雾自信一笑,仿佛天地已然尽在其掌握之中一般。

  聂徵狐抿一口茶,这般珍奇之物若是不细细品尝,倒是可惜,他盯著茶色氤氲,许久轻描淡写对薄非雾说,“你所求为何?”

  他问的不甚明白,可是薄非雾却是清楚的很,他遥望远方,神情有些凄迷,“数百年前,我千毁组织和息魂组织相继建立,鼎立江湖,你可知息魂、千毁两个名字的由来?”

  “你愿意讲便讲!”聂徵狐轻嗤一声,他倒是有自信,那个男子一定可以坚持这几个时辰,否则,便不是他选定的男子了。

  “七百余年前,江湖上有两位绝世武者,一个唤作龙息魂,一个唤作凤千毁,两人一使剑,一用刀,武功德才都是江湖首屈一指,偏偏两人谁也不服谁,偏要争一个天下第一的名号,於是约定每年九月初九,便在西子湖畔比武,结果一连三年,都已平局论终!”

  “无聊人自有无聊事,哼!”聂徵狐瞥一眼外面天色,易发阴霾,倒是有几分山雨愈来之感。

  “聂公子都是大情大性,可惜当初那两人身在局中无法看透,当时还有一位天下第一的美人,正是凤千毁的妹妹,唤作凤翥……”

  “凤翥?”聂徵狐却是心下一 ,这个名号倒是颇为有趣。

  “是的,便是凤翥宝珠那两个字,这位凤翥姑娘与凤千毁并非亲生兄妹,那凤千毁原本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被凤家收养而已,他自幼和凤翥姑娘青梅竹马,并有婚约在身,谁知在他们第四年的比试中,凤翥姑娘前来为他鼓劲,却与龙息魂相逢,顿时对龙息魂一见倾心……”

  “如果只是情爱恩怨,我倒是没兴趣!”聂徵狐无聊道。

  “如果只是情爱恩怨,便不会引起江湖上风起云涌了,聂公子先莫要著急,听我慢慢说来,当时正值战乱频繁,檀、秦、雍三国争雄,其中雍国最大,而檀国最强,秦国积弱却胜在地处雍、檀两国之间……”

  “我可无暇听这些前朝旧事,挑重点!”聂徵狐夹起一块糕点,嗤之以鼻,他这般态度倒是让薄非雾哭笑不得,以他地位之尊,受尽尊崇,哪里会被如此呼喝,可他也不著恼,反而对聂徵狐易发和善。

  “龙氏一族乃是雍国贵族,雍国国主为了讨好龙息魂,将自己的女儿殇绮公主许配他为妻,谁知龙息魂却拒绝,受到国主猜忌。那风翥姑娘听得此事,从檀国赶来,谁知恰好给雍国国主一个借口,以通敌叛国罪,将龙氏一族满门皆斩,而当时龙息魂正为了应凤千毁的九月初九重阳之约,来不及赶回,全族两百余人全部遇难。凤翥姑娘心下自责,竟然自杀以殉。殇绮公主前去西湖送信,当龙息魂得知之後,心境重挫,走火入魔,化身修罗回到雍国报复,一连斩杀皇宫数千人,嫔妃侍卫太监宫女皇族势力无人幸免。殇绮公主眼见自己母妃也死於未婚夫婿手中,痛不欲生,同样自杀。当龙息魂斩杀昏庸无能的雍国之主後,变本加厉,招兵买马,旨在报复,以息亡魂,杀戮无间,雍国在半年之後覆灭。然则龙息魂却没有止息,相反变本加厉,灭秦国,攻檀国於都城下。而檀国这一次派出的守城之将,正是凤千毁,两大武林高手,这一次却在战场上相逢!”

  “快意恩仇,果然痛快!”聂徵狐听及此,眼底煞气蔓延,那丧亲的痛彻心扉,他也曾经领略,至今无法释怀,只是可惜时不我待,无法让整个天下苍生为他的暮陪葬,但那些曾经伤害过暮的人,决然一个也无法逃脱!

  “那一战天昏地暗,血流成河,无人得知龙息魂和凤千毁的下落,可是天下已然乱局定了,元气大伤的檀国在二十年後,被轩天酬所灭,而轩天酬终究统一天下,建立龙翔皇朝,同时江湖上息魂、千毁两个组织兴起,正是神秘失踪的龙息魂、凤千毁两人之名,息魂第一任主人,便是龙息魂的弟子颛顼司震,而千毁第一任主人,正是凤千毁的义子寒睿琰……”

  “这些名字都听得如此耳熟,该不会你下面便要说那天虐宫的事了吧!?”聂徵狐沈吟一下,倒是笑得狡猾。

  “聂公子果然聪明!龙息魂和凤千毁两人历尽劫难,误会重重,却是彼此倾心,实则一对神仙眷属,他二人终身未婚,彼此扶持,倒是令人豔羡,而乱世之中,他们积累了普天之下的奇珍异宝,封锁於天虐宫中,以因他二人香消玉殒的两位红颜之名,命名殇绮之璧和风翥宝珠,作为寻觅这惊世之所的线索,然後用尽余生心血,终於建成天虐宫,传承於世……”

  “说了这麽多,难道你便想要说这天虐宫是你们千毁的创始人建立的,所以你便要找到?你可不要忘了,那天虐宫还有息魂的一半呢!”

  “错了,聂公子,当初天虐宫建成之後,龙息魂有感自己杀戮太重,曾经在息魂立下一条戒律,禁制息魂任何人去拿天虐宫的宝藏,所以,这天虐宫理应是我千毁的!”薄非雾气定神闲道,睥睨无视,那神色似指点江山,恢弘潇洒。

  (10鲜币)第22章.千毁约.下

  此间情事外张内弛,却是刻意为之,薄非雾眼神炯炯,看著聂徵狐,“聂公子,想必您寻觅那风翥宝珠,所求也不浅吧,不若与我千毁合作,天虐宫中之物,我可任你予求!”

  “哦?你就不怕我开口要了那天虐宫中所有东西?”聂徵狐听得好笑,“况且你刚才所言那些旧事,前言不搭後语,根本就是漏洞百出!”

  “聂公子是不信了?此间旧事,在我息魂和千毁历代帝尊传承中延续至今,想必那位息魂的帝尊也清楚,若是聂公子怀疑我的诚意,不若我们可以一起去问问他!”薄非雾自信说道。

  “你要和我去问他?”聂徵狐笑得易发狡猾起来,“难道你不怕我们两人便把你给直接杀掉?”

  “聂公子,你不会做如此蠢事的!况且,若你真的能杀得掉我,你就不会耐心陪我在这里喝茶了。那位帝尊闯入灭佛峡谷,想必也有一段时日,难得聂公子有情,一路追至此,非雾也是不识抬举,耽误聂公子如此多的时间!”那薄非雾气定神闲,显然已经把一切都摸的一清二楚。

  聂徵狐微微眯起眼,“看来雍亦谶那条狗倒是跟了一个有意思的主子!”

  “聂公子,你意下如何?”薄非雾也不著恼。

  “你若是要跟我去,便一起来吧!”聂徵狐蓦地身形一转,一跃已经荡出十数丈,他的轻功绝顶非凡,普天之下,除了上官瀛邪可以与他比拟,再无旁人,饶是薄非雾此刻,也是瞠目一阵,随即失笑。

  旁边闪过一人,穿著蓝袍,赫然正是那位不死邪夔唐毁,见了薄非雾,毕恭毕敬,“主人,我们通知那边的人行动?”

  “如此也好!”薄非雾依旧是那派温吞得样子,可是整个人散发出来的气质,让即使血腥杀戮、江湖恶名在外的唐毁也丝毫不敢有所违背。

  “聂徵狐……果然是有趣之人呢!”薄非雾自言自语道,望著远方。再过四十里地,便是那四大险恶之地的灭佛峡谷了。

  匆匆数个时辰,天色已经黯了下来,灭佛峡谷中,一派灯火阑珊,其间一隐匿之处,竟然有数处村落。聂徵狐一路至此,竟然不食不饮,不惜耗费真气,一经闯入此间,他便心下易发焦虑起来,这里处处是毒瘴险境,即使是他,也不敢轻视,更何况那个对医毒之术根本就是一窍不通的帝尊大人?!

  聂徵狐低啐一声,他身形辗转腾挪,避过巡逻的守卫,来到一处村寨外,躲在窗外聆听起来,里面是两个女子的声音:

  “朵卡莲妹妹,你说祭司大人所说的那个人什麽时候才会出现!?”

  “圣女大人心急了吗?中午闯来的那个白夷人真可恶,一定是惊扰了圣女大人!”

  “朵卡莲妹妹,那个人只是误入我们灭佛峡谷的,我想他未必是为了圣物而来!”

  “圣女姐姐,你不要被那个臭白夷人所骗了,哼!竟然敢亵渎你,若不是祭司大人拦住,我一定当场杀了他!”

  “朵卡莲妹妹,你不要说了,他,他……”

  聂徵狐窗外听著,一阵阵怒意泛滥,听来他在这里连夜赶路,不辞辛苦,那个混蛋竟然还敢和那什麽圣女勾三搭四,简直是罪无可恕,便在这时,忽然旁边巡逻的人一阵低呼,“什麽人在那边!”

  聂徵狐手上极快,一甩腕数枚金针射出,那一旁匆匆围上的众人倒是倒下七七八八。

  “什麽人,竟敢惊扰我族圣女!”那少女朵卡莲和一个蒙著黑头纱的女子一起出来,朵卡莲张开弓弩便射出箭来。

  “该死!”聂徵狐低啐一声,朝另一个方向一跃而起。那村寨当中的房舍多为竹制,上面有些浇有桐油,湿滑无比。身後追兵渐渐多了起来,火光劲弩追逐不停,聂徵狐回头射出金针,脚下却是一滑,重心狼狈一偏,差点跌落房沿。

  “大胆白夷人,速速束手就擒,否则我们便不客气了!”那为首的黑颐战士说道。

  聂徵狐哪里会和这些蛮人搅缠,身形再一闪,从房上跃下,整个人隐入那看似最为宏伟的建筑群落中,隐约听得那些追兵怒吼,“该死,竟然敢闯我圣地……“

  可聂徵狐已然来不及想这些,刚才飞弩如蝗,竟有一只插入左臂,他但觉一阵麻痹之感,那弩箭上竟然是有毒,他心下暗暗责骂那该死的上官,然後反手正待拔出弩箭,却听得不远处又是纷乱吼叫声:

  “你们两个去那边!“

  “快!不要让那个混蛋惊扰祭司大人……“

  竟是不给他丝毫喘息时间。聂徵狐深吸一口气,他倒是对那个所谓大祭司感兴趣起来,所谓擒贼先擒王,他心思已定,便朝那里面侧身闪去。那街道蜿蜒曲折,周围是大理石雕塑而成的墙壁,足有两人高,他绕了两圈,耐心倒是先先消磨一半,心下对那个姓上官的混蛋易发腹诽起来,他这边生死险地,那人想必是在温柔梦乡中,思及此,便恨不得将那人碎尸万段,不,是先奸後杀!

  “小心……”忽然旁边一阵熟稔的低呼,聂徵狐後知後觉,才反应过来那地面凭空出现一处陷阱,他速度太快,差点陷入其间,被人拦腰一抱,整个人挤入墙壁中,撞的一阵头昏眼花,却在下一瞬间落入一个温厚强劲的怀抱中,他正待张口,却被一个激烈成狂的亲吻堵住了一切怒骂呵斥。

  聂徵狐不甘示弱的推攘一阵,那个混蛋,随即不甘示弱的回吻起来,彼此啃啮轻咬,舌尖挑逗著对方口腔内的每一寸嫩肉,饶是将这暧昧迷离一再延续,仿佛根本没有什麽可以打断一般,最终聂徵狐似有躁郁的狠狠咬到那人的舌尖,尝得血腥味道,才真正心满意足起来。

  “徵狐……我真欢喜……你果然还是来了……”低沈性感的声音在夜色慌乱中带了一丝魅惑人心的笑意。

  “是啊,我若不来,谁来调教你这个混蛋!”聂徵狐咬牙切齿,火光阴翳当中,恰好看到上官瀛邪那张俊逸非凡的容颜。

  (12鲜币)第23章.幻杀境.上

  第23章.幻杀境

  “……”聂徵狐一时间涌上太多言语,却不知说什麽才好,他眉眼微嗔,正待好好调教那人一番,却被上官瀛邪那般温柔的抱住,有些恍惚起来。

  “忍一下,我帮你把箭拔出来!”上官瀛邪眼神炯炯,技巧的按压住伤口,然後巧用手劲,那箭弩已然应声而出。他拿出一只瓷瓶,单手将药粉洒上去,左手竟是始终没有离开聂徵狐的腰身。

  “……”聂徵狐看著远处影影绰绰的追兵,一阵厌烦之意起来,“跟我走!谁让你来这个鬼地方的!”他倒是忘了,那人正是为自己取那万泪蕤花而来,怒斥完之後才有些恼羞成怒,狠狠瞪了对方一眼。

  “是我甘愿的!”上官瀛邪低沈一笑,在夜色和益发临近的追兵声中变得魅惑惊人,他眼神一凛,“徵狐,你先走,这些人是冲我来的!”

  “废话少说!你以为你自己很强悍啊!”聂徵狐也不待对方多加解释,却接到对方塞过来的一只木盒,“这是什麽!?”

  “万泪蕤花!”上官瀛邪轻轻说著,正待这时,一阵阵梵文佛号声传来,充斥著回廊白墙之间,让人听之烦闷欲呕,胸臆之间气血沸腾,上官瀛邪反射封住对方双耳处穴道,正待这时,一个身著白色袈裟的老者已然立於他二人面前不过数丈的墙壁上,悲天悯人、或者说面无表情的看著他们。

  “祭司大人现身了,那两个白夷人在那边!”远处不知谁喊了一声,原本混乱的火光霎时集中起来,宛如一条长龙般向这边聚集而来。

  聂徵狐接过那木盒,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上官瀛邪竟然真的将那万泪蕤花夺来,想到自己处心积虑,而那人却是熟视无睹,思及此,不由愤恨的朝那边涌来的黑颐族人看去,“看来,今夜要大开杀戒了!”他阴恻恻的说道,寻魔医若是真的开了杀劫,那简直是一场灾难,他自己挣开被封住的穴道,却听得那佛号声易发振聋发聩起来,不由强行运起内功抵抗,面色极为不善,对那群妄图前来造声势的黑颐人已然严阵以待。

  便在这一息之间,那老者已然俯瞰发话,“阁下来我圣地,所求为何!?”

  “祭司言重,我本是慕名而来,江湖四大险恶之地,灭佛峡谷究竟有何等威名,不料惊扰了祭司您,我们这便离去!”上官瀛邪绵里藏针,倒是不紧不慢。

  “如此甚好!请!上神会宽恕於你的冒昧和鲁莽!”那祭司竟然如此好说话,三言两语便要放他离去。

  “慢著!祭司大人,怎麽可以如此轻易便放走惊扰上神之人!”之前那个叫做阿参的冷厉男子,这下又冒了出来,眉目眦裂,明显不善,他身後一众黑颐族的男丁,正虎视眈眈。

  “就凭你们!?”聂徵狐冷冷一笑,竟是豔若桃李,黑暗中,一股酒香味缓缓飘来,那众人神思一滞,早有几个忍不住多嗅了两下,随即昏倒在地,宛如死状。

  “你,你这个白夷妖人,竟然下毒!?”阿参立即反应过来,“快服避毒丸!”剩下那些族人们却来不及吃下避毒丸,早已倒地不起,甚至连阿参本人都摇摇欲坠,满眼恨意的看著聂徵狐。

  “阁下何必下如此重的手,他们并没有对你 有所伤害?”那位高高在上的祭司大人却是微皱眉头,“上神将会指引於你,留下解药吧!”

  “解药?我的千机醉根本没有解药,也不过让他们睡上三天三夜罢了!哼!这品尝天下十大名酿蒸馏而成的灵丹妙药,可不是每个人都有的福气!”聂徵狐拉住上官瀛邪的手臂,却没发觉,上官瀛邪的眼神,稍微有些涣散起来。

  “走!你先走!”上官瀛邪猛地甩开聂徵狐的手,整个身体晃了晃,盯著那位祭司,随时提防可能发生的袭击。

  “你……”聂徵狐忽然发觉上官瀛邪的不对,看他原本温柔的几乎可以溢出水来的眼神,竟然变得陌生和狠厉起来,就仿佛一个陌生人般。

  “我叫你先走!十里外有一处马蹄状庙基,你在那边等我!”上官瀛邪一把推开聂徵狐,竟然让他踉跄不堪,正在这时,那祭司已然纵身跃至他二人面前,森严的看著他们,就仿佛蝼蚁一般。

  “就凭这个呆老头?看我……”聂徵狐还不服气,正待再次施毒将那人压制,忽然觉得铺天盖地的梵音充斥耳际,他一时间运起内力抵抗,却发觉那梵音似乎无孔不入,让他四肢百骸都开始剧痛起来。

  “快走啊!”上官瀛邪用力一掌击向聂徵狐,连带著那股梵音将他整个人撞出这圣地,然後轰然一掌,便朝那祭司迎去,再看来,祭司眼底的煞气一闪而逝,根本没有佛宗的怜悯之意。

  再说聂徵狐狼狈的跌坐在地,整个人一阵气血沸腾,胸臆更是疼痛不已,他情知那祭司的梵音根本就是杀人於无形,吞服下两枚补气凝神的药丸,才匆匆再看,此时不禁为眼前景象一惊,原本气势恢弘的回廊墙壁,楼阁建筑,竟然化为一片废墟,唯独几面孤寂的旗帜在晚风中凄凉的漂浮,狼烟未散,星火点点-

  “喂……瀛邪……瀛邪!!”聂徵狐顿时觉得遍体生寒,他哪里料得,无声无息之间,背後竟然生出这般变数,正待扑入那片废墟中翻找著伴侣,只觉一阵凄厉的夜枭声传来,他情不自禁闭目须臾,然後再度睁开,眼前景象竟然又是一变!

  还是方才层峦叠嶂的墙壁,宛如迷宫一般,中了他的千机醉而倒地不起的黑颐人依旧横七竖八,可是哪里还有上官瀛邪和那该死的老祭司的身形,唯独一轮血月,在夜空当中高悬,仿佛昭示著某种魔魅的後果一般。

  “不对……”聂徵狐觉得心神激荡,他再次闭上眼睛,极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深吸数次,然後再度睁开眼,眼前的景象恍惚中突兀的又变了:

  上官瀛邪和那老祭司身形交叠成一团,正在圣地半空中不断交战,而他们身下,正是方才分明中毒的黑颐族人,箭弩如雨般射向上官瀛邪,“不要……”

  聂徵狐眼睁睁看著上官瀛邪中了那老祭司狠狠一掌,然後背心被数支箭射穿,心碎凄然,厉声呼喝,便要飞身去救。

  那个混蛋,怎麽可以眼睁睁死在他面前!此时无论谁人拦他,遇神杀神,逢魔除魔,即使是地狱无间,他也要将那个已然承诺过今生的混蛋就回来!

  便在这时,似乎上官瀛邪的身体放慢速度缓缓落下,朝著聂徵狐的方向痴痴看了一眼,却又不是分明。

  聂徵狐只觉心如刀割,哪里还来得及思索,便在这时,一只手却稳稳的按住他的肩膀,将他整个人定在当场。

  “聂公子,休要中了他们的幻杀之境!”

  (10鲜币)第23章.幻杀境.下

  “放开我!混蛋!“聂徵狐猛地甩手,也不管身後之人是谁,便向那战局当中冲去。什麽幻杀之境,他现在关心的根本就是那人的生死安危,即使是寻魔医,若然真正到了牵心之人的生死之地,也是无法释怀。

  医者,自古以来都是只能治病不能治命!

  “徵狐,我没事!“但见那火光幢幢当中冲出一人,虽然浴血,却是气血不阻,并无大碍。幻境一破,那振聋发聩的梵音似乎也一下子停滞下来,聂徵狐撞入上官瀛邪怀中,不由分说上下打量,看他只是些微皮肉之伤,又不放心的塞了两枚丹丸给他,眉眼之间只容一人。

  上官瀛邪眼神有些不一样之处,便在这境况紧急之时,却也不易觉察,他占有欲十足的盯著聂徵狐,然後用力将他拥入怀中,却在瞄到旁人之时,眼神一凛。

  “久违了,上官!”那方才阻止聂徵狐之人,赫然正是之前那位洌皇薄非雾,眼下看来,他竟然和上官瀛邪有所交情。

  “真是意外!”上官瀛邪面无表情,他怀中的聂徵狐嗅得其间气氛不对,却是先伸手重重掐了上官瀛邪一下,然後冷冰冰的说, “你们之间难道有什麽奸情!?”

  薄非雾失笑,“聂公子,你多虑了,只是当初,非雾曾经与上官有过数面之缘罢了!”

  聂徵狐一脸不信的看向上官瀛邪,却恰好和他的双眸交织,那份真挚和专一,让他一时语噎,此时此景,并非计较那麽多之时,可是若然不说什麽,胸臆之间似乎烦闷不已。便在这时,身後的让人讨厌的梵音再度响起,同时,上官瀛邪的眼神数变,然後嗜血般的舔了舔唇,松开聂徵狐。

  “喂,瀛邪,你……”聂徵狐隐约觉得有些不安,却说不出所以然。

  “乖乖等我!”上官瀛邪俯身,重重吮吻了聂徵狐一下,然後气势汹汹的拿起缱神剑,朝那个同样有些狼狈的祭司袭去。

  聂徵狐迟疑的看著他,总觉得此刻的上官瀛邪和平时有些不一样,但又说不出来,他看著上官瀛邪和那祭司缠斗一处,还有外围因为中了他的千机醉而昏睡不醒的黑颐人,一时间,偌大战局中只剩下他和薄非雾旁观在外。

  空气中弥漫著一股浓郁的酒香,正是千机醉的味道,陈酿清洌,此刻才完全散发飘逸起来,混合著血腥味道,酿成一股独特的氛围,便在这时,薄非雾轻咿一声,皱了皱眉,“这酒香……”

  “是我的独门毒药,千机醉!”聂徵狐眦裂著雪白的牙齿,眼神侵略十足,他已随时准备冲入战局,遇神杀神。

  “千机醉?这恐怕……”薄非雾欲言又止,看了一眼和那祭司越战越狂的上官瀛邪,试探的问道,“难道聂公子不知道,在上官面前最好不要有任何酒出现吗?”

  聂徵狐微眯起眼,“阁下不必在这里危言耸听!“意思是这里没有你的事情,能滚多远便滚多远!

  “看来聂公子果然不知,上官是不能沾一滴酒的,这与酒无异的剧毒,对於上官,可是不妙啊!”薄非雾看似关切的说著,可他每一字都仿佛在煽风点火一般。

  “无稽之谈!“聂徵狐低嗤一声,“千毁的洌皇什麽时候成了一个笨蛋,难道不知道只要内功足够身後,即使想醉都醉不了吗?!”

  薄非雾细细看著聂徵狐,看他神情自然,绝不似作伪,然後耸肩,“既然如此,那便祝聂公子好运了,非雾还有事,先行告退!”然後见他身形如风,竟然转瞬即逝,来去无踪。

  “哼……”聂徵狐暗自腹诽,然後把注意力全部放在正在交手的上官瀛邪和那祭司身上,越看,越觉得事情有些不对起来。

  那祭司没有兵刃,便以一双肉掌,上下翩飞,宛如仙女散花,但他功力精纯深厚,不要说被击上一掌,即使是被掌风擦到碰到,也是非死即伤,可是上官瀛邪却丝毫不落下风。以他的武功精深,原本不需担心,但是聂徵狐却觉得此刻上官瀛邪身上的杀戮之气渐渐深重,剑气纵横,似乎带著血光一般,如果一定要形容,就是走火入魔一般。

  “该死!”聂徵狐想起之前薄非雾所言,一股嫉恨和担忧的心情交织,然後蓦地起身冲入战局,朝著上官瀛邪後肩偷袭而去。高手交锋,哪里惊得起一点震动,那祭司眼看著聂徵狐杀气腾腾袭来,正待分心避让,却不想聂徵狐却是攻向上官瀛邪,一击命中,然後扶住他昏厥的身体,落在地上。

  “阿弥陀佛!施主此意何如?”那祭司不解,看向聂徵狐,“你们闯入我黑颐族圣地,究竟所谓何事?!”

  “不为何事,时辰不早,我们也该告辞了!”聂徵狐扶著上官瀛邪,正待离去。

  “等一下!”便在这时,一个男子的声音传来,然後便是一众数人匆匆而至,为首的男子穿著迥异於黑颐族人的衣袍,而他身边一左一右赫然是两个黑颐族女子。

  “圣者大人,请帮助我们那些中毒的族人!”其中一个女子悲愤的说著,听声音,赫然是刚才那位圣女,容颜更是有著绝色独特的风韵。

  “圣女姐姐,不要和他们客气,先把他们抓起来再说!”另一个女子,赫然正是朵卡莲,看到受伤昏厥的上官瀛邪时不禁语速加快,而对聂徵狐更是丝毫不假行色。

  “你算什麽东西,竟敢拦我的路?”聂徵狐不屑的盯著那个为首的男子,那显然不是黑颐族人,乃是寻常的江湖人。

  “在下天山派掌门祈苒一,有礼了!”那男子韬光韫玉,器宇不凡,拱手唱喏。

  “原来是天山掌门啊……”聂徵狐低笑一声,“什麽时候天山派竟然成了这黑颐族人同夥?真是可笑!?”

  “不许你侮辱我们圣者大人!他是我们祭司大人预言中的圣者大人,能够带领我们族人走出困境的英雄!”那少女朵卡莲毕竟天真,涉世未深,此刻厉声呵斥,竟是把前因後果交代了泰半。

  “那又如何?”聂徵狐摆出要走的架势,鄙夷一瞪,“好狗不挡道!”

  (10鲜币)第24章.邪神现.上

  第24章.邪神现

  祈苒一殊无惊惶,从怀中拿出一枚金帖,赫然正是江湖上声名显赫、每年只有四张的医死人帖,然後毕恭毕敬地,“想必阁下便是聂公子,前日有幸在千晴一醉楼与聂公子有过一面之缘,想来聂公子并不认识在下,人生何处不相逢,今日在这圣地重逢,倒是有缘!”

  “你买了我的医死人帖,就要守我的规矩!”聂徵狐舔了舔唇,感觉到怀中上官瀛邪的体温似乎升高了一些,暗自用掌心护住他後心穴道,然後缓缓输入内息。

  “当然,祈某不是不识时务之人,待到聂公子有所闲暇,必当诚挚邀请聂公子赴我天山一行,敬若上宾,只是家母身体孱弱,恐怕……不知聂公子何时有空一行?”祈苒一三下两下,便将话题绕了回来,绵里藏针,到时让人无从拒绝。

  只是他错估了聂徵狐,此人向来无所畏惧随性而至,“关我何事!?我今年之内肯定会去,你们急也没用!”说罢抬足便要走。

  “慢著!”祈苒一声音稍微严肃一些,“聂公子,今日在下在这片峡谷当中迷路,恰逢被黑颐族人所救,受祭司大人器重,经过考验,接受了族中圣者之位,既然身为圣者,便要为我族人尽心尽力,眼下这麽多族人中了聂公子的毒,还请聂公子出手相助!”

  “他们只是醉了,又没有中毒,睡一夜自然会醒!哼,倒是你们堵在这里不让我走,难道还要请我留下来继续?”聂徵狐冷嘲热讽威胁道,言外之意便是如果你们再不让开我便要继续施毒。

  黑颐族人单纯,听不出言外之意,但是祈苒一何等精明,暗自压下不满,正待继续赔话,这时那祭司却开口道,“圣者,让他们去吧!”

  祭司的话对於黑颐族人便如同圣旨一般,所有人立即双手合十,躬身退开,祈苒一洒脱一笑,“祭司大人既然这样说,那便请你们离去吧,在下在天山恭候聂公子大驾光临!”

  “你便好好等著吧!”聂徵狐瞥他一眼,然後扶著上官瀛邪,几下起落,便消逝在远处,留下黑颐族人一筹莫展的看著祭司。

  “圣女,圣者,你们两个跟我来,其他人将族人们抬回去,灌一杯红柳根糖水!”那祭司指挥若定,睿智深沈的眼底不惊波澜,让原本混乱的场面立即平静下来。

  “是,祭司大人!”顿时所有人恭敬的答道,刚才的混乱似乎一下子平复,整座圣地一起沈寂下来。

  灭佛峡谷,夜色深沈,朗月当空,疏星点点,繁茂的枝蔓四处横斜,根本没有路可行,聂徵狐停下步子,皱眉看向怀中的上官瀛邪,心中一阵腹诽,不禁用力按压他的檀中穴,然後反手拿出一瓶药,放在他鼻翼之间绕了绕。

  “嗯……”上官瀛邪缓缓睁开眼,眼神一瞬间的弭乱,然後恢复清明,先是四下看了看,然後定睛看著聂徵狐,似乎有些迟疑。

  “喂,下面该怎麽走!”聂徵狐顺脚踢了踢上官瀛邪,没好气的,他可是拖著这个沈甸甸的混蛋走了大半晌。

  “该怎麽走?”上官瀛邪迟疑的重复著聂徵狐的话,然後四下张望著,入眼全是密密匝匝的枝桠,月色倒是清明,将那些叫不出名的植物上染了一层乳白色的微芒。

  “……”聂徵狐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只是为此情此境的月色朦胧所震慑,经过整天的长途奔涉,和那位洌皇的钩心斗角,在黑颐族圣地幻境中的心智折磨,以及携著上官瀛邪一路狂袭,让他一刻未曾停歇,此刻一旦静下来,浑身倦怠立即浮出,看著上官瀛邪仍在仔细逡巡周遭,不禁颐指气使起来,“去找点吃的,我饿了!”

  “找吃的?”上官瀛邪重复了一下,然後眼底露出某种浓重的煞气,聂徵狐一时间没有意识道,便在这时,上官瀛邪身形两下闪落,手中已经多了两条色彩斑斓的蛇他双手掐住蛇头,俨然已经捏碎,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袭来。

  “那边似乎有个水潭,去烤蛇肉!”聂徵狐实在是饥肠辘辘,也不暇顾忌上官瀛邪,而上官瀛邪一直沈默,径自纵身过去,须臾回来,已在聂徵狐生好的火堆处坐下,以树枝插上蛇肉,架在火堆上,斑驳眦裂声起,一股浓郁的香味袭来。

  “调料……”聂徵狐顺势扔给上官瀛邪一个一只锦瓶。

  “……”上官瀛邪伸手打开瓶盖舔了舔,里面无非是椒盐香料一类,然後对聂徵狐一笑,随手洒在蛇肉上,两个人诡谲的静,许久之後,蛇肉香味袭来,上官瀛邪递给聂徵狐一只,然後静静的看著他。

  “……”聂徵狐三口两口,嚼著那蛇肉,大快朵颐,“想不到你手艺不错!”

  上官瀛邪好整以暇,“我比较喜欢生吃!鲜血的味道才是最好的调料!”

  聂徵狐没好气的瞪他一眼,顺势舔了舔手指上的油渍,“看不出来啊,帝尊大人如此嗜血!”

  上官瀛邪立即不悦起来,“不要把我和那个笨蛋相提并论,我是邪!”

  聂徵狐瞥他一眼,“你脑袋烧坏了啊!”

  “我说了,不要把我和‘瀛’那个笨蛋放在一起,那个只会虚伪做作当老好人的混蛋,哼!简直侮辱了我的名字!”上官瀛邪轻蔑一哼,眼神中的杀气益发浓重起来。

  聂徵狐总算听明白这家夥在说什麽,却是益发糊涂,上下打量著上官瀛邪两遍,然後又抢过他的手腕,试探他的脉息,许久迟疑道,“真的没有生病啊!”

  上官瀛邪龇牙一笑,充满了某种原始的野性,火光在他脸上点缀出斑驳的弭乱,“我已经许久没有出来了,你不认识我也不为奇,不过我倒是认识你,看来瀛那家夥被你迷得神魂颠倒呢,我倒要尝尝……是什麽味道!”说罢,上官瀛邪顺势啃咬起聂徵狐的手指,空气中沾染了浓重的绮豔味道,这时,树林中一阵鬼蜮般的阴风袭来,让柴火歪斜扭曲起来。

  (10鲜币)第24章.邪神现.下

  聂徵狐则微微侧目,眉峰一挑,风情自在无言之中,“你想要……自己来尝啊!”他自是神情无辜,有种妖魅的味道,让人恨不得压上去随意采撷。

  “真是可惜了……”上官瀛邪咂了一下唇,“我对男人没兴趣,我比较喜欢女子,越是凹凸有致,我越是有性趣,难道你不知道,啧啧,息魂那几个妃子对我可是神魂颠倒、千依百顺!”上官瀛邪桀骜说道,自有种风流不羁的洒脱气质。

  “我只知道,那个叫云绫染的女人勾结你手下造你的反,劫持你姐姐,还有差点杀了你!”聂徵狐凉凉说道,却不留痕迹地轻轻搭在上官瀛邪手腕,似这般脉象正常,却又仿佛离魂般神思不清,全然变了一个人,便只有一种解释……

  “闭嘴!你信不信我杀了你!”上官瀛邪恼羞成怒,一把掐住聂徵狐的颈部,杀气腾腾。

  “我不信!你才舍不得杀了我呢!”聂徵狐再度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眉峰萦绕,世间男女皆要为止销魂蚀骨。

  果然上官瀛邪困惑的蹙了蹙眉,似乎对自己无法下手有些意外,但是随即释然,他以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温柔手法放开聂徵狐,然後径自啃著蛇肉,“有肉无酒,实在扫兴!喂,有酒没!”

  “你以前都是叫我的名字,叫我徵狐……”聂徵狐一派戏弄心态,故作敛容。

  “去死!拿酒来!”上官瀛邪不轻不重踹了聂徵狐一脚,无所睥睨。

  “你真的要?”聂徵狐似笑非笑,在看到对方有些恼羞成怒的神情时,缓缓拿出一颗药丸,融入半竹筒水中,果然过了须臾,一股浓郁的酒香袭来,他整个人向上官瀛邪压去,先是品尝一口,然後上下逡巡,似欣赏尊贵俊美如同曜帝一般。

  “我说过,我对男子没有兴趣!哼,我可不像那个愚蠢的笨蛋一样,对你宠幸的千依百顺!”上官瀛邪反手格挡聂徵狐,一阵厌恶之意。

  “若真的有存声之法,我倒要将你今日这些话全部都留下来,息魂帝尊,原来有趣之处不仅仅在这里呵!精彩,真是精彩!”聂徵狐戏谑之心顿生,反手抚摸向那人臀後,隔著衣裤在那贲实的肌肉上掐了两下。

  “废话少说,拿酒来!”上官瀛邪一把抢过那竹筒,仰头便是咕嘟咕嘟的喝下,清亮的液体顺延著他的颈部缓缓淌下,在白皙的肌肤上灼了一挑蜿蜒的痕迹,聂徵狐疏无惊慌,便这般歪著头欣赏,不时眼神晦暗,流露出癫狂的色彩。

  上官瀛邪喝了一个底朝天,不甘心的再度倾倒竹筒,却是涓滴不剩,他不满的瞪著聂徵狐,“就这麽一点酒?要知道瀛那笨蛋根本不知道酒的美味,啧啧,真是可怜啊!”

  聂徵狐饶有兴趣,“你还想要?”

  上官瀛邪即使这般,也不痴傻,轻哧一声,“我便是想要,你又能耐我何!”

  “你可知我是谁?”聂徵狐忽然问到一句,口吻异样。

  “你不是那家夥身边最新招的娈童吗?哼,看你姿色还算不错,啧啧,只是可惜不对我的胃口!”上官瀛邪大喇喇的说道,忽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倒在地上,昏厥过去。

  聂徵狐捏了捏那人胸膛,倒是带了几分苦笑摇头,“寻魔医给你斟的酒你也敢喝!?”随即又不解恨的踢了两脚,仿佛发泄刚才的郁结之意,然後四下查看,这灭佛峡谷中寒气逼人,火光幢幢,树影婆娑,毒蛇猛兽暗藏杀机,把这个昏厥的家夥一个人扔下,肯定十死无生,聂徵狐一阵恼羞成怒,又狠狠的补了两拳,这才从怀中拿出药囊,拿出数个药瓶,几下搭配,终於重新捏了一枚药丸,径自塞入上官瀛邪口中,然後在他背後用力一捶,逼他服下,随即将那人径自扔在一旁。

  过了大概盏茶时间,一阵呻吟声起,聂徵狐立即反射性的看去,那人依然茫然坐起,似乎对发生了什麽事情还有些迟钝,却在两人四目交织之时,露出一抹温柔的浅笑,“徵狐,刚才大概是拖累你了……”

  只一句,聂徵狐便知道是自己熟悉的那个上官瀛邪又再度回来,他一时间有种挥拳的冲动,终於还是按捺住,整个人欺上,居高临下,傲然道,“你睡醒了?”

  他说得模糊,上官瀛邪似乎也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也是混沌莫名,却只是露出迷人魅惑的笑容来,聂徵狐恨不得扑上去撕咬一番,却终究还是堵住那唇舌,强迫那人和自己交缠不断,口涎泛滥,汩汩缠绵,伴随干柴烈火,两个人的躯体开始升温起来,自有种暧昧难言的蛊惑。

  “嗯……徵狐,你对我是如此思念成狂吗?”上官瀛邪搂紧身上男子,安抚般地在他背脊附近抚摸著。

  “混蛋……谁让你来这该死的峡谷的!”聂徵狐才想起算总账来,一边忍受著从尾椎蹿起的阵阵酥麻,一边开始上下其手起来,撕扯著对方衣衫,当他看到那白皙的胸膛上剑伤纵横、甚至还有血水渗出时,不禁眼神一黯。

  “呵呵,无妨……”上官瀛邪却是举重若轻,全然没有把自己费尽心思抢回的万泪蕤花放在眼底,就仿佛只为夺美人一笑虽九死而无憾一般。聂徵狐深深看他,手下却是丝毫不留情,一层药粉撒了上去,但听得皮肉滋滋作响,而上官瀛邪竟是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抚摸著他的背脊,两人之间的氛围,难得静谧而安心起来,却和这危机四伏的峡谷怎样都不搭调。

  “无妨……吗?”聂徵狐放好药瓶,双手搭在上官瀛邪腰侧,“那我便不客气的享用了!”他蓦地将上官瀛邪身体翻转,双手勾住他的腰身,强迫他以背位对著自己,整个人便欺身压了下来。

  上官瀛邪只觉背脊上狂放的重量,以及那膨胀的炽热,回眸看他,然後不甘示弱的反手搂住对方颈项,勾身肆无忌惮的吮咬啃捏起来,两个人颈项交缠,宛如暗夜鸳鸳,迷离绮惑。

  (10鲜币)第25章.诡华夜.上

  悉悉索索的声响,在万籁俱寂的密林当中格外的引人瞩目。聂徵狐哪里顾得那千般手段调情,径自撕扯著上官瀛邪的下裳,凭借著那微弱影婥的火光,朝那干涩紧闭的股穴当中冲去。

  “嗯……徵狐……啊……你不怕拗断了吗?”上官瀛邪喘息闷哼,还有闲暇半开玩笑,却暗地里放松股间肌肉,尽力配合,凭借对方身体些微的战栗,还有那迫不及待的燥热,他甚至可以感应到对方的心情……

  也算是心有灵犀……

  “拗断?就凭你……”聂徵狐用力在那白皙的臀肌上挥一掌,霎时留下一记红印,而那朵皱褶也可怜的瑟缩一下,让他趁势挤入顶端,却夹得他痛哼起来,“放松……呼气……”

  “嗯……徵狐……你那麽著急做什麽?夜色不是正好吗?”上官瀛邪回身,让两人暂且分开,却顺势搂住对方腰身,用鼻尖蹭了蹭他的胸膛,上面一层汗水淋漓。

  “我著急?难道不是你著急吗?!”聂徵狐低喘一声,却伸手探向对方同样勃发怒张的器官,握拳充盈饱满,腾跃之姿,水色泛滥。

  “我是很著急……著急到想要……”上官瀛邪缓缓在他腰际摩挲,却怎样都不往下游弋,故意等著某人哀求。

  “你……真的想要找死……”聂徵狐有些不耐起来,眼神阴鸷,几欲喷火。

  “你在说什麽……徵狐,我只是想要安抚你……而已……”上官瀛邪一派无辜之意。

  “安抚我?才几日不教训你,难道你便忘记了……我是大夫?!”聂徵狐手指不留痕迹再次探向上官瀛邪股间,却往那股穴当中填入一枚蜜丸,那药丸触壁即化,散发出一股诡谲的甜香味。

  “嗯……你……我果然太放纵你了……”上官瀛邪只觉一阵侵入骨髓的麻痒,他一阵恍惚,手却先软了下来,而体内的饥渴确是成百上千累积。

  “啪”的一声,聂徵狐的一掌再度挥上去,两片掌痕恰好对称了起来。他一把拉过对方身体,径自分开那修长贲实的双腿,向上折去,看那殷红瑟缩的股穴颤巍巍的伴随粗喘声泌出清亮的液体,他终於按捺不住,奋力向前冲去。这一次没有太多窒碍,两个人的身体紧致绞合一处,因为太过剧烈的摩擦,以至於彼此都低低呻吟起来。

  “快……快……快点动……”上官瀛邪被逼入体内的药丸迫得失去往日优雅,更是饥渴地用双腿夹紧对方腰身,已然运起暗劲不断磨蹭绞缠搅缠起来……

  “啊……混蛋……看我怎麽教训你……”聂徵狐俯身一口咬在上官瀛邪肩头,便势不可挡的冲刺起来,一时间,密林之中全是两个男子的呻吟低吼,以及汗水淋漓,唯独干柴烈火,在啪啪作响,斑驳碎影,有种蛊惑般的弥乱,此夜唯恐不销魂……

  ……

  ……

  这厢两人如饥似渴,都是经历千帆难得拥有彼此静谧,谁人能料到,在距离此处不远的矮峰上,有一处山神庙,庙中正隐著两人,其中一人,赫然正是方才莫名离去的千毁洌皇薄非雾,他若有所思,居高临下看著那奋力绞缠的两人,却意味深长冒出一句,“上官的癖性什麽时候变了那麽多?!”

  而他身边那人,赫然正是之前叛逃的息魂苍龙星宫宫主璩尚昂,但见他神思复杂守在薄非雾身边,却是一言不发。

  “走吧!”薄非雾也不多言,径自转身,朝那黑颐族之地再度前去,不知所谓何事,而璩尚昂依旧沈默,寸步不移的守在他身边。

  ……

  ……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暗夜密林中酣战的两人似乎终於到了临界点,彼此相拥一阵剧烈痉挛,却是一起立於巅峰之上,彼此结合之处早已白浊黏腻一片,彼此肢体舒展,却恰好拥抱一处,耳际全是对方如擂鼓般的心跳声。

  “……”聂徵狐刚想要说些什麽,却发觉自己嗓子竟然有些沙哑,看上官瀛邪了然一笑,不禁怒而一瞪。

  “先润下嗓子吧……徵狐……你刚才叫得太激烈,恐怕这山林之间无处不闻了呢……”上官瀛邪继而打趣,却是送上缠绵一吻,彼此口涎交换,堪堪滋润,他的声音也有一丝情慵後的怠惰。

  “难道不是你太过y荡!下面那张嘴拼命吸著我不放,哼!”聂徵狐哪里会拜下风,三言两语便顶了回去。

  “我却不知,什麽时候寻魔医也要靠下药这种手段了呢……”上官瀛邪笑容优雅而得逞。

  “难道不是你那後面根本已经又涩又老,所以必须要靠我的‘春水荡漾’了吗?!”聂徵狐才不会落下风,根本就是针锋相对。

  “呵呵……”上官瀛邪看他神气十足,终於还是满足的笑了,眼神一转,已是温柔如水,“徵狐,见你这般精神,我是真正放心了……”

  他此番真情流露,绝非作伪,以至於聂徵狐准备了其余的讥讽之词一时间不知用在何处,怔了一下,呆呆望向他,想起此人为自己一个谎言几次三番闯入必死之境,胸臆之间之前涌起悸动重现,他眼神晦暗起来,许久,终於冒出一句,“笨蛋……”

  上官瀛邪但笑,伸手将这男子拥入怀中,然後拎起旁边散落的衣衫为两人覆上,在他额前一吻,“睡吧……”

  聂徵狐鬼使神差般闭上眼,两人流转某种温馨缱绻的氛围,仿佛之前那些血腥杀戮、营营算计,在这一刻终於冰消瓦解,彼此虽未明言,却终究感觉到那份心意的靠近,但愿情缘,不改初衷。

  只是聂徵狐想起之前那“邪”的所作所为,不禁有些腹诽得意起来,他今夜却是倦了,终有一日,他必将重新引出那个唤作“邪”的笨蛋好好戏耍一番,思及此,聂徵狐唇侧露出一抹邪恶的笑。

  “想什麽呢……”上官瀛邪低沈魅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在想……如何将你拆骨剥皮,吞入腹中!”聂徵狐丝毫不客气的答道。

  “难道……你没有吃饱吗?”上官瀛邪笑得宠溺,戏谑起来。

  (11鲜币)第25章.诡华夜.下

  交颈鸳鸯,不改缠绵。清晨醒来,当阳光啄吻著彼此肌肤的时候,聂徵狐微眯著眼,却看到对方捧著水囊,温柔恰如流水,“不来一点吗?”

  “你喂我……”聂徵狐倒是懒洋洋的,任凭这男子好整以暇,情深虔诚不悔。

  待到两人梳洗完毕,已是日悬东山,原本阴森可怖的密林,此刻明媚灿烂,哪里还有昨夜血腥杀戮之意。聂徵狐仰望斑驳碎裂的阳光,没有看向身边之人,却可以感觉到对方呼吸脉细,心下自然安静。

  上官瀛邪拿起一只荷叶包,里面还有一些干粮,径自递了过去,“徵狐,我们大概午时才能找到食宿之地,先随便用些吧!”

  聂徵狐径自接过,吃了一块干粮,却又自然而然地剩了一块,推给上官瀛邪,上官瀛邪了然一笑,便属窝心,聂徵狐却是微微皱眉,“我们走,回慰平镇!”那厢徒留了一个不会武功的笨蛋灵犀公子,还有一群如狼似虎的月氏国皇族护卫们。

  “放心……徵狐!那边不会有事的!”上官瀛邪却是笃定,他早已布置安排妥当,就是为了护卫聂徵狐,谁知那人竟然一路追踪自己至此,情深可见,他欣慰之余,却暗自庆幸自己顺遂心意决然无悔,否则哪里能够得此桀骜不驯的男子的真心!?

  两人轻功皆是绝世倾城,聂徵狐倒是来了兴致,“不若我们比试一下,看谁先到!?”

  上官瀛邪也配合他道,“比试?可有彩头?!”

  聂徵狐上下打量著上官瀛邪,看他丰神俊朗宛如神祗般气度轩昂,不禁思及昨夜此人在自己身下赤裸缠绵,辗转厮磨时诸多情事,舔了舔唇,“若是谁人输了,当在受位一个月!”

  上官瀛邪失笑,却也郑重其事,“好,一言为定!”

  於是密林当中但见两抹身形宛如惊雷般,一闪而逝,可要知悉他们所为何事,却是实在让人忍俊不禁。

  五百里外慰平镇,此刻却是愁云惨淡,那微德客栈,早已被月氏国的侍卫们围得水泄不通,穆拉玛大师则是闭目养神立马横刀式坐在大堂,气势非凡。而原本空旷的大街上,竟然凭空起了一座富丽华贵的楼台,上面蔷薇色轻纱曼舞,丝竹之声不绝於耳,哪里像是这般荒凉之地所在。

  “之斓,这群疯子究竟要折腾到什麽时候!?”檀微雨忍不住头疼说道。

  “谁知道呢?”郡之斓微微一笑,却是气定神闲。

  檀微雨和聂徵狐既是挚友,对於邃血小筑几位管家颇为熟识,澹台蕤祺生性洒脱不羁赤子无碍,释夜却是冷逾冰霜沈默寡言,楼冰褚却是沈稳内敛,而这郡之斓,看似温文尔雅,实则最为睿智,於是檀微雨叹息一声,“之斓,小狐狸身边那个人究竟是谁,怎麽回事啊!?”

  “呵呵,之前只是有听闻,最近一段时日,小狐身边多了一人,你也知道,小狐他生性如此,身边之人如过江之鲫,从来厌了便弃之如敝屣!”郡之斓品著香茗,倒是和檀微雨闲话起来,对此般围困之局怡然无惧。

  “也是,认识他这麽多年,自从卫蘼死了之後,便不再见他用过真心,可是这一次……恐怕是遇到劫数了呢!”檀微雨既然是灵犀公子,识人之术上自然有独特一套。

  “哦?”郡之斓听得檀微雨有话想说,以他性情,自然不会悖离。

  “那男子可不是寻常人,当今天下最为神秘的息魂组织现任帝尊,麾下势力堪称江湖巅峰,震慑十足,小狐也不知如何跟他勾搭成双,我看那上官也是一个情深不寿之人,哼,对於小狐用情太深,岂不是自讨苦吃!?”檀微雨倒是有闲情在那处八卦起来。

  “只是……此番未必!”郡之斓思及之前和上官瀛邪短短数日照面,从他一开始假扮那又瘸又哑之贾叔开始,郡之斓也曾加以劝阻,甚至嗤之以鼻,但是上官瀛邪却只是轻描淡写一句“我想守在他身边”,便让郡之斓无言以对,以至於从最初的看热闹直到渐渐心生佩服甚至几乎心悦诚服。更何况,郡之斓是熟稔小狐之人,他自然知道,小狐这般别扭,怕是早已把真心用在此人身上,之前即使是对卫蘼,也未曾如此牵之念之。

  “那个笨蛋!他当灭佛峡谷是邃血小筑的後院啊!听闻那里是上古异族黑颐族最後的圣地,更有神秘的护法大阵,哼!我便等著看小狐这一次吃苦头了!”檀微雨咬牙切齿,口硬心软,担忧之心溢於言表。

  “眼下之事……”郡之斓却看向月氏国的那些护卫,沈吟须臾。

  “连他们女王都来了,我这微德客栈也算是蓬荜生辉了呢!”檀微雨抬高声音,冷嘲热讽,“生意也不用做了,干脆连这慰平镇也关了算了!”

  无奈那些月氏国人似乎被堵了耳朵一般,又似对中原之话不太熟稔,一个个呆若木**地护卫著,气氛外张内弛。檀微雨想要趁机激怒那些侍卫们夺取一点两点先机,却是无功而返。他也不气馁,相反,一双温润的眼睛灵巧转动,似有千般机巧万般智谋。

  殊不知,那楼台水榭之上,也是剑拔弩张,水榭中摆设飘逸轻盈,正中一张可容纳四五人的大床,雕栏玉砌,床榻上轻纱如丝,紫玉枕上臻首慵懒,面如芙蓉,却是昏睡不醒,正是月氏国的女王,而女王身边一左一右各坐著一人,左边乃是一个男子,俊俏异常,年约三旬,正是魅惑众生之际,此刻握住女王纤纤玉手,一派情深不改的表情,女王另一侧,赫然正是之前那位绝色倾城不惜以嫁给寻魔医为代价换取为母诊治机会的夜雅公主。

  但见夜雅公主眉间似蹙非蹙,显然忧愁万分,那男子见了,轻佻一笑,“夜雅,你不要太过担忧,你母皇……”说罢竟然握住夜雅细嫩的手腕。

  “放肆!察翰!放开我!”夜雅美眸横嗔,竟是怒气生颜。

  那唤作察翰的男子阴毒一笑,“夜雅,为了你母皇的病,这些日子也辛苦你了,不若你去先休息一下,这边我守著就可以了!”

  “我是不会离开母皇半步的!”夜雅冷冷说道,口气斩钉截铁。

  察翰嘿嘿一笑,“夜雅,你这又是何苦,想那寻魔医只是虚名在外,我们还是回去,请祭祀宫的大人为……”

  “我意已决!察翰,不要忘记你的身份!”夜雅义正词严,倒是让察翰硬生生憋了回去,但见他眼神闪过一抹煞气,却终究不再做声,只是在那月氏女王的手背上反复摩挲,似在计量著什麽一般。

  一时间,楼台当中静了下来,诡谲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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