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风起葫芦隘

  </br>  离白马山越近,赵然和裴泽遇到的阻碍明显多了起来。有两两的佛门僧侣,也有偷偷潜越至此的道门弟子和各类散修,所幸修为大多不高,又摸不清楚到底是何状况,被赵然和裴泽直接从身边穿过。途当然也遇到少数几个修为较高之人,但裴泽仗着有大把神行符助力,也将其一一甩开。

  二人奔行之际连续遇到了几处夏军设立的哨卡,但这十多个兵丁哪里挡得住二人前行的脚步,一冲即过,连停也不用停。

  又奔行片刻,裴泽指着前方一处峡口道:“过了这峡谷,就到葫芦驿了,那边是我明军控制之处,这回算是安稳了,连续跑了一天一夜,当真累也累死。”

  赵然顺着裴泽所指之处望去,只见峡谷甚窄,两侧山峰陡峭直立,地势十分险要,随口道:“夏军不会在此设立关隘吧”

  裴泽道:“放心吧,此处不在主战场范围之内咦我来时这里尚空空如也,哪里来的关隘”

  赵然无语,给了裴泽一个白眼,心说话你过来的时候是几个月前好吗

  此际二人已在峡谷之内,早被关隘上的守军发现,当即就有一排弓铁箭上弦,遥指二人,一个军官扶着关隘上的箭口喝道:“此为大夏东南监军司葫芦隘,来者止步”

  赵然低声问:“咱们从两边悬崖爬上去行不”问完他就知道没戏。果然裴泽摇了摇头:“太高太陡。”

  赵然恨铁不成钢:“你可是黄冠啊”多说无益,他眼珠子一转,从扳指里将一份度牒取了出来。

  裴泽骇了一跳。连忙阻止:“赵师弟不可,这东西不管用。”连续两次栽在度牒上,他已经对这东西有了心理阴影。

  赵然倒是无所谓,反正已经被挡在这里了,姑且一试又有什么关系呢再说哪儿有那么倒霉呢,所谓事不过,不可能连续次被人瞧出破绽吧

  大大方方上前。赵然亮明身份:“贫僧乃大雷光寺住持觉远,关上何人”

  那军官凝目打量了一番。将信将疑道:“本将李光宪,忝为葫芦隘都巡检使。这位大师因何事通关前方即将大战,大师若无要事,还是另行他往才好。”

  赵然道:“天龙院法谕。征召各寺前往军效力,贫僧师兄弟正是去助战的,还请李巡检使开关,放我师兄弟过去。”

  李光宪道:“不敢当请字既如此,大师可有通关书”

  “贫僧远道而来,不知此处何时起了关隘,并无书,但有度牒。”

  “那就得罪了,还请大师将度牒置于篮此为军律法。大师见谅则个。”

  一个竹篮自关隘上坠下,赵然将度牒放入。竹篮拉起,李光宪拿着度牒转身而去。寻军幕僚检视核验。过了良久,这才打开关门,亲自迎了出来。赵然回头冲裴泽使了个眼色,你看这不是成了么

  赵然和裴泽在关隘下耽搁了许多时辰,心焦急,谢辞了李光宪的宴请好意。在书上龙飞凤舞签了字,接过度牒后立刻自另一侧穿越而去。

  一胖一瘦两个和尚刚好踱步过来。见到赵然和裴泽远去的背影,向李光宪问道:“此乃何人”

  李光宪恭敬答道:“这是大雷光寺住持觉远,奉天龙院法谕,去白马山助战的。”

  胖和尚一怔,道:“大雷光寺觉远似乎在哪里听说过可有度牒”

  李光宪道:“已经验看过了,核实无误。”

  瘦和尚忽然一拍脑门:“坏了,月前时,天龙院有公函至我处,其之一便是通告大雷光寺住持觉远度牒丢失一事”

  胖和尚醒悟,冲李光宪怒道:“你怎的如此糊涂”又向瘦和尚道:“师弟,速去召集同门,此必为道门细作,须得捉拿回来严加审问”就见两个和尚急匆匆将同门师兄弟召集起来追了出去,边追便喊:“兀那冒名顶替的贼子,却往哪里走”

  李光宪羞恼不已,随即向地上唾道:“我呸有此公函也不拿给我看,却来怪责于我”

  正委屈愤懑之际,忽觉身后一阵喧闹声响起,回头一看,就见数十位修行人飞奔而来,看服色扮相,正是大明修士。他脑子瞬间就炸了,连忙吩咐紧闭关门,却哪里来得及,转眼就被这些修士一涌而入。

  李光宪并非无能之辈,当即传令关隘守军加以拦阻,只可惜没有关墙遮掩,助战的僧人又刚刚离开,敌人更是突然杀到,许多专门对付修士的段都来不及使用,根本拦阻不住,反被这些修士多所杀伤。有几个道士还顺便丢下一串火符、雷符,将关隘炸了个乌八糟,连前后两座厚重的关门都被炸塌了。

  这些修士也不停留,杀出一条血路后扬长而去,李光宪看着毁坏严重的关隘,真是欲哭无泪。

  还没等他从悲愤的情绪恢复,峡谷内又转进来无数和尚,当先一个骑着猛虎,另一个持一面巨大的金盾。这两个和尚见关门狭小,立刻化为两尊金刚,高比常人一倍有余,面相威猛凶恶。

  两尊金刚直接撞进了关门,将关墙顷刻撞塌,接着一路碾压,所过之处军舍、仓廪全数被推到,硬生生开出一条宽敞的大道,身后无数僧人各持法器紧随其后,越过关隘追了出去。

  李光宪顿时觉得自家脑子已经完全不够使了,压根儿搞不清究竟是什么状况,他下的军兵也个个呆若木鸡,腿脚发软,连站都站不稳当。

  再说赵然和裴泽,听闻身后有人高呼“贼子休走”,不禁回头望去,却见五六个和尚自关隘恶狠狠追将出来。不须赵然多言,裴泽拽起他这个“纸鸢”便再次急奔,一路沿着官道就往葫芦驿方向赶,边跑边道:“赵师弟,以后你那度牒别再拿出来了,当真是惹祸的胚子”

  赵然也纳闷,怎么又被识破了不过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转移到了这官道上,不由出声提醒裴泽:“裴师兄,小心些,这一路很是古怪。”

  裴泽道:“不错,怎会如此清静,竟是一个行人也无。”不过随即又喜道:“快到了,转过这片山坡,再走二里地就到了。”

  赵然回头去看紧追着的和尚,不停催促:“快些,再快些,就要追上来了要不要再给你加张神行符不过剩的不多了,你省着些用”

  裴泽身形猛然一顿,扯得赵然胳膊差点脱臼,他正待抱怨两句,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出声了。

  刚一转过山坡,眼前的山间盆地,夏军在西,明军在东,两军相隔二百步对峙,旌旗入云,刀枪如林,好一副肃杀之气,瞧这阵仗,各自怕不下万人双方军阵之内各立一座高高的将台,上面站立着的除了军将之外,满满都是修士。夏军这边的将台上以穿戴袈裟僧衣的和尚为主,明军这边则以道士为尊,已经拉开了架势,眼看就是一番恶战

  裴泽咽了口唾液,喃喃道:“这却如何才好”

  赵然又看了看越追越近的几个和尚,当下咬牙道:“冲过去”

  裴泽心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指着双方阵将台下各自竖立的一排硕大的法器军械:“赵师弟,怎么冲人家稍一动,你我就得成渣。再者,人家根本无需这些守战器械,只要将台上那帮人随便出来一个,你我就得葬身于此。”

  “后边来的几个和尚你打得过不”

  “这”

  “打不过就别废话,冲过去再说,总比被秃驴抓到强”

  双方已经有斥侯游哨见到二人,都打马过来一探究竟。裴泽深吸了口气,喝道:“走”拽着人形纸鸢赵然就冲了过去,这些斥侯游哨呼喝着过来驱赶,却哪里追得上裴泽加了神行符的脚步,转眼就被冲进了战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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