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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鲜币)第6章.九鼎恨.上

  第6章.九鼎恨

  聂徵狐冷冷觑著雍亦谶,“究竟是谁冥顽不灵!”

  雍亦谶一楞,然後哈哈大笑,“好!很好!你的性子果然从小到大都没有变!今夜我只是来先探望你一番,三月初十,你来接唐夭吧!那小丫头,果然是倔强的很呢!”

  “三月初十,我也有笔帐要和你算算!”聂徵狐杀气毕露,那雍亦谶,俨然已经是他掌心的猎物一般,只是究竟是能够成功狩猎,还是被反噬,一切尽在不言中罢了。

  “好!很好!我们後会有期!”雍亦谶身形俨如鬼魅一般,纵身远遁,聂徵狐看他走远,身体才摇曳一晃,一口紫金色的鲜血,竟然吐了出来。

  “徵狐!”上官瀛邪这才知道,他中了毒,正待去追那雍亦谶,聂徵狐却拦住他,“那混蛋也好过不到哪里去!哼!他跑那麽快,想必是找地方解毒去了!”

  上官瀛邪沈吟须臾,不再做声,只是接过聂徵狐手中锦瓶,拿出一枚碧绿色的解毒丸,端详一阵,却是有些迟疑。

  “放心!那区区金石之毒,我的翡色丹还是不在话下!”聂徵狐倒是就著他的手吞服下药丸,果然面色舒缓了一些。

  “我替你运功将药性催散!”上官瀛邪径自扶他坐下,双掌已然抵在他後背上,那阙羽宸倒是觉得有些尴尬起来,他也盘膝坐在城隍庙门口,倒是替他二人护法起来。

  距离城隍庙大概一里地外,雍亦谶整个人虚弱的倒地不起,他面色一阵黑一阵红,不停的给自己塞著解毒丸,可是越是如此,越是痛苦难耐,但见他眼神阴鸷如鬼魅般,厉声低骂,“聂徵狐!你这个混蛋!我定将你碎尸万段,让你百毒噬心而死!”

  夜色渐渐深沈,雾霭迷蒙中,天色却是悄然亮了。

  唐门中,一个浑身缟素的孩子,跪在一座炼丹房外,他身上甚至沾满了露水,俨然正是跪了一夜,而是眼神倔强如他,还在凭借毅力坚持著,那孩子,赫然正是这次进入百毒鉴第二轮中年纪最小的唐堇。而他所跪一夜之地,赫然正是唐门历代门主最为珍视的炼天阁,这里可以炼制举世无双的毒药,自然也可以炼制起死回生的仙丹,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进来!”那炼天阁内,缓缓传来一阵苍老疲惫的声音。

  “多谢祖父大人!”唐堇欣喜起身,却因为双腿跪了一夜早已酸麻起来,踉跄著当场摔倒,然後不顾疼痛再次爬起来,谨慎而小心的走进阁内。

  里面一个蓝袍老者,赫然正是唐门门主唐翟,他看著唐堇的眼神显得复杂并且慈爱了许多,“你已经决定了吗?”这般问话,已经没有把那孩子当成一个孩子,而是一个唐门的子弟。

  “是的!祖父大人!还请祖父大人成全!”唐堇跪下,给唐翟磕了头,眼神坚定并且熠熠。

  “好!我今日便赐你这‘九鼎恨’的配方和所有药材,但是能不能炼成,一切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我要告诉你,炼制九鼎恨本来就是九死一生的事情,你要想好!”

  “不用再想了,为了争夺百毒鉴头魁,孙儿将拼死一战!”

  “好!不愧是我唐翟的孙子!好!很好!”唐翟欣慰的笑,老怀弥慰的姿态,从他心底而言,他已经将唐堇当成下任门主的继承人来培养了,在他看来,自己还有二三十年寿命,足以将唐堇培养成人。

  他没有发觉,门外,一抹玄色身影,一闪而逝,那人,赫然是陪了唐堇整整一夜。

  天色渐渐大亮起来,郊外城隍庙中,上官瀛邪正在烤著鲜鱼,堂堂息魂帝尊,清晨一早便起身下河捉鱼,收拾鱼鳞污物,然後亲自生火烤鱼,这般悉心,倒是只为了伺候一人。

  “徵狐,起床吧!”上官瀛邪对著那侧身而眠的男子说,一旁阙羽宸,不禁有些歉然和尴尬之感。

  “不要……还没有睡醒……”魔刹鬼魅如寻魔医,竟然嘟著嘴撒娇赖床起来,仿佛这破庙乃是家中华贵寝居一般,随性睥睨。

  “……”阙羽宸最先脸红起来,他径自来到火堆旁,自发替上官瀛邪翻动著烤鱼。

  “……”上官瀛邪点头示意,然後径自来到聂徵狐面前,伸手探视一下他的额头,并无高热,随即俯身贴在他耳际,“徵狐,若然你再不起来,我便亲你了……”

  他倒是没有提防阙羽宸,可是为难阙羽宸强忍住自己不要脸红,还不要将鱼烤糊,虽然早已知悉那两人是那般禁忌的关系,可是相处起来还是有些不自在。

  “嗯……嗯……”聂徵狐这一次是全然放松,倒是一派恬然安睡。

  “再不起来的话……那鱼便要全部吃完了……”上官瀛邪叹息一下,随即换了一种威胁的方式。

  “哼……他敢……”聂徵狐完全没有睁眼,可是却似已经知悉所有的事情一般,低低啐了一句,继续熟睡,那阙羽宸吓了一条,鱼的半边稍微有些焦糊,他顿时懊恼异常,还是烤糊了。

  上官瀛邪潇洒一笑,知道这人其实已经醒来,他权且把这当成一种撒娇,随即俯身真的在聂徵狐耳际亲了亲,然後说道,“徵狐……若然你再不起来……今夜换我……要你了呢……”

  “不可能!”聂徵狐立即睁开眼,关系到体位的关键问题,他可不会疏忽,可是看到上官瀛邪戏谑的表情的时候,才发觉自己似乎有些小题大做,但寻魔医毕竟是寻魔医,他眼神一转,然後伸手揽过对方,顺势将对方压於身下,“就凭你……还想要翻身……啧啧……你还是乖乖的在本大爷我身下雌伏吧!”

  他才是肆无忌惮,终於阙羽宸忍不住轻咳起来,双脸涨得通红。

  聂徵狐这才发觉,皱了皱眉,“怎麽,你倒是舍不得走?难道想要跟我学几手?或者看一出活春宫?!”

  阙羽宸也是一个妙人,连连摆手,“不必不必,在下已经有了未婚妻!”

  (10鲜币)第6章.九鼎恨.下

  待到聂徵狐和上官瀛邪真正相携坐在火堆旁时,那上面已然架著两条烤好的鱼,阙羽宸眼神稍带歉意,他面前那一条,糊得显然更加夸张。

  “这就是你烤鱼的本领啊!啧啧,真是差强人意!”聂徵狐大喇喇的拿起来啃了两口,然後意兴阑珊地说。

  旁边上官瀛邪和阙羽宸倒是默契的相视,然後一人失笑,一人尴尬的扭头,阙羽宸似乎想到什麽,“聂公子,我有一位友人,想要延请您为其母亲诊治。”

  “找我看病?你的友人?”聂徵狐似乎来了兴致,神农山庄的庄主的朋友去找寻魔医诊治,若是那位脾气火爆的老爷子得知这个消息,该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大骂子孙不孝了。

  “是!前两日他刚够得一枚医死人帖,以重金相邀,不知聂公子您何时有空?!”阙羽宸替祈苒一说起话来,毕竟他们交情匪浅。

  “我现在没空!”聂徵狐直言拒绝,他现在比较有兴趣的,是祸乱唐门,顺道将那雍亦谶好好调教一番!

  “如此……不知聂公子下面有何打算,阙某不才,愿助您一臂之力!”阙羽宸也不失望,继续问道,他生性平和,甚为包容。

  “我去找唐门的麻烦,难道你也要跟来?!”聂徵狐倒是没有顺手给那阙羽宸一蓬毒烟,实在是因为这位神农山庄庄主还算入他的眼,举止得宜。

  “……”阙羽宸愣了一下,随即笑开,“难道聂公子也有参加那百毒鉴?这可真是巧了!”

  “你该不会说,你也去参加那百毒鉴吧!?”聂徵狐随口问一声。

  “不才阙某,倒是有入围!”阙羽宸竟然认真的说。

  “你该不会真的用神农山庄庄主的名分吧!”聂徵狐倒是觉得有趣,堂堂天下医术圣地之主,竟然去参加用毒盛会,真不知道那老家夥如何选了这般天才的一个继承人。

  “所谓医毒之道,原本就是互通,我意救死扶伤,便要先深入地狱,这也无妨!”阙羽宸解释道,他生性豁达恬静,绝不会为世俗所扰所困,真正是凌珑心众生情。

  聂徵狐好整以暇,“那世间多的是害人的伪善之人,你深入地狱,若然泥足深陷,岂不是可惜?!”

  “我心意坚定,不会如此!”阙羽宸斩钉截铁道,朗朗乾坤,自有定论。

  “好一个心意坚定!”上官瀛邪一直在旁边听著,到了这一句,从心底赞道。

  “难道你是看上人家了?不要痴心妄想了,人家可是有未婚妻的!”聂徵狐捏了捏上官瀛邪的腰侧,一派独占欲十足之感。

  “徵狐,我对你心意如何,你还在怀疑吗?”上官瀛邪半是调笑半是得意,回抱住对方腰身。

  看他二人亲昵毫无避讳,不知为何,阙羽宸稍稍觉得豔羡起来,他那位未婚娘子,乃是飞霞派的弟子,唤作寒弱懿。

  承鱼镇,这一日又开始风起云涌起来,那些林林总总的江湖众人,包括层层遴选未能入围的,怀著诡谲不同的目的,不断聚集於此,试图打探一些关於本次百毒鉴的消息。可唐门是何等森严谨慎的地方,黑棋军严加看守,愣是封锁著全部的消息,只因百毒鉴第二轮终於要开始了。

  百毒鉴第二轮唤作堂评,若真的说来,也非常简单,通过苑评之人堪堪两百一十六人,抽签“天、地、玄、黄”四组,每组以毒比拼,前四名进入最终的殿评。

  而那每组的比拼,却是残酷的紧,说简单也是简单,每一组随机分成四组,无论任何形式,最终只能推举出来一人,其余之人,生死勿论。

  这第二轮,是要签下生死状的比拼,用毒诡诈之道,可见一斑!

  此次堂评,分别主持四组的,也算是熟人,天组乃是沈缁雅、地组唐不妆、玄组唐不依、黄组左蒹,恰好唐门、僵命城和苗疆蛊族三大势力各占一方。四组分别在四堂中举行,时间只有四个时辰。

  天组所在的天戚堂中,沈缁雅坐在主座,望著院内三两分立的六十四人,也许四个时辰後,只有四个人活著,其间各种营营算计不择手段,都有可能使将出来,他却冷眼旁观,这里血流成河,又与他何干?!

  在这一组当中,最为引人注目的,却是一个只有七八岁光景的男孩,穿著一袭黑衣,腰间甚至还系著白色的孝带,那男孩正是唐堇,此刻唐堇的眉心,赫然多了一颗金色的痣,映衬著他金童般的容颜,有种独特的妖冶气质。

  “可以开始了吗?”唐堇缓缓的说道,那稚嫩的童声,招来一片鄙夷轻蔑眼神。

  地组所在的地癸堂,唐不妆正在精心用凤仙花汁描绘著自己的指甲,堂下六十四个人已经开始混斗起来,她虽然看似漠不关心,却将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三个人身上,那三个人,可是都不简单。

  堕花圣君戚秀树,一柄弯刀挥舞之中,一蓬蓬的毒烟扩散开去,倒有十数人中招,倒地呻吟不起,他鲜豔的粉紫色衣衫,格外耀眼。

  娥皇妃晁四涓,一双红酥手上下翩飞,她仿佛豔丽有毒的花朵一般,散发出来层层毒雾,碰之即亡,倒在美人群下的也有十数人。

  毒手书生霍求彰,甚至只是束袖而立,所有人都不敢靠近於他,要知道在这一组六十四个人当中,还没有一人敢和他去争那四个名额!

  玄组唐不依,正在端坐品茶,他知道应该让谁进入第三轮当中,这一组中最为夺目之人,要论那僵命城的彤於霜,但见他容颜精致如花,却没有任何表情,仿佛罗刹般,美丽并且致命。

  在他心中,唯一的对手大概便是那化名加入百毒鉴的寻魔医了,那人侵占了他心之念之的城主全部身心,总有一天,他定要让城主知道,自己才是最适合他的人,而那寻魔医,根本就是过眼云烟!

  思及此,那明显走神的容颜,逐渐开始扭曲狰狞起来。他哪里知道,他所念之人,此刻正在最後的“黄组”中,掀起滔天巨浪!

  (11鲜币)第7章.伽蓝尘.上

  黄组的比试,在黄桦堂中进行,左蒹似乎习惯沈默,或者说毕竟年轻,很多场面并非她能够掌握,抑或说,这一组的变数太快,以至於她根本无法掌控。在第一轮苑试中掀起杀戮的沐箫紫位列黄组三十七号,此人一出,无论认识他还是不认识他,皆是退後三尺避而远之。

  聂徵狐百无聊赖的看著周遭那些畏惧他的人,凉凉的打著呵欠,“就是这些人啊!真是浪费时间!”

  旁边上官瀛邪也是摇头,这般情景他倒是预料到了,毕竟杀了那个茅凉山,还是颇有震慑作用。他不欲动手,实在也没有把这些杂鱼放在眼中,可是倒是有不识相的主动找来挑衅,“喂!那边那个小白脸!有种你就不要躲在角落里!不要以为这样浑水摸鱼就可以!”

  众人鄙夷的眼神纷纷投射来,那大汉颇为鲁莽,却是道出了众人的心声,原来众人为这一组其他三个名额争得头破血流,暗战连番,却有一人凉凉的躲在他们最不敢惹得魔煞身後,哪能不让人眼红气愤!

  “说的就是你!官檀!哼!不要以为和白梨纱混得熟就可以在这里装大爷!小心本大爷我下一刻毒死你!”

  上官瀛邪云淡风轻,聂徵狐倒是益发毫无兴致,“後天的殿评对吧!?我先走了!”说罢大喇喇的无视评审和其余众人,便要离开,上官瀛邪也不做声,继续跟在他後面,那些蝼蚁之辈,的确配不上和他相比。

  “堂评尚未结束,如果贸然离开,视作自动放弃!”左蒹倒是恪守著评审的责任,毫无起伏的说道。

  “不能离开?”聂徵狐回头看左蒹一眼,露出一抹邪狞的笑容,“那麽如果评审结束,我便可以离开了吧!?”

  “自然……”左蒹点头,但是下一秒,她忽然从心底升腾起一种难以形容的恐慌,整个人战栗起来,除了“沐箫紫”和“官檀”两个人以外,其余六十二个人似乎被一瞬间定身一般,恐惧、惊愕、空白、茫然、失落……各有各的表情,却全部幻化成为死亡前的最後一刻。

  但见聂徵狐缓缓拍了拍手,一派什麽都没有做的无辜模样,然後转身对左蒹说,“可以结束了吧!?”

  “你……你……你杀了他们所有人?!”左蒹毕竟只是一个女子,从未见过如此境遇,竟然失控的尖叫起来

  她的尖叫,立即惹来守在外面的唐门护卫,纷乱的脚步声迅速袭来,但是当一个、两个黑棋军护卫闯进来的时候,他们一如那六十二个人一般,呆立、僵硬、死亡,以至於惊惶嘶吼声不断响起,再也没有人敢闯进来。

  “到底出了什麽事情!”外面的声音,赫然是唐虞。

  “我劝你们最好不要进来!”聂徵狐这一回倒是给了唐虞颜面,“如果不想死的话……”

  於是他和上官瀛邪走出这黄桦堂,那里面的左蒹不知所措,六神无主,她分明知道自己没有中毒,可是诡谲的是为何所有闯入其中的人都陆续中毒,并且……死得如此狰狞!

  堂外唐虞早已严阵以待,对於这位“沐箫紫”,他虽不是第一次见识,可是还是忌惮得得很,见那两人云淡风轻的出来,唐虞拔出长剑,森冷的说,“阁下究竟是来参加百毒鉴……还是来我唐门闹事!?”

  眼见犯在这“沐箫紫”手下的人命,已经近百名,虽说那些参评的人都签下生死状,可是这些事端越滚越大,直至引发了更大的震荡。不过在唐虞看来,这百毒鉴,自然是越乱……越好!

  “那你们这唐门究竟是举办百毒鉴,还是在故意寻衅?”聂徵狐针锋相对。

  “你!……”唐虞被噎得半晌回答不出来,再看去,聂徵狐和上官瀛邪两人施展轻功,已经消失在众人视线所及的范围之内,只剩下他身後成片成片的僵硬之人,终於像断了线般颓倒。

  “记住我今日用的毒!唤作伽蓝尘!”聂徵狐远远的声音嚣张传来,自有种无所睥睨的味道,徒留被震慑的唐门中人,呆若木**。

  “伽蓝尘……吗?”唐虞听了这话,倒是露出一抹几不可觉得笑,因为他已然得知那人的身份了,原来是伽蓝尘,果然有这般威力!

  刚出了唐门,林间小路正是阴霾,一阵阴风而过,却是有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上官瀛邪和聂徵狐一起停了下来,这气息牵动,已然让这看似无害的密林当中,充斥著层层煞气。

  “出来!”聂徵狐阴鸷著眉眼,他厌恶这种被人窥伺之感。

  “小狐,数日不见,你可还好?!”一个银发紫眸的男子信步而出,除了郗玉冢,还能是谁!

  “原来是你!”聂徵狐一见他就油然而生一种厌恶之情,甚至连伪装客套都不愿意去做,更何况,当初那个混蛋施加於他身上的,他曾发誓要十倍百倍奉还。

  “自然是我!小狐,那人皮面具不适合你,何必要带!”郗玉冢几下步伐便近身於聂徵狐,伸手就要帮他揭开人皮面具,饶是聂徵狐猝不及防,而上官瀛邪後发先至,竟然堪堪击中郗玉冢的手臂,却无法阻止他揭开聂徵狐的人皮面具。自从功成,郗玉冢的实力已绝非昔日之景,只一招便可试出。

  聂徵狐只觉脸上火辣辣的微疼起来,这般侮辱让他甚为恼怒,手指腰间一探然後层出不穷的飞针射出,口中还骂道,“死僵尸!你简直是在找死!今日我便要好好教训你一番!”

  “小狐!你是在说笑吗?”郗玉冢一面後退躲闪著暗器,一面专注凝望那张俊美无俦的容颜,果然这般风情还是让他无法抗拒,这些日子心中饥渴稍微缓解一些,却益发贪婪起来。

  “我是在要你的命!”聂徵狐眼见郗玉冢竟然招招看死自己,攻势更加凌厉,他绝非意气用事,已经意识到,这恐怕是故意布好的一个局,难怪刚才自己竟然可以那般轻易的离开唐门,不禁暗骂,唐翟那个老不死的东西!

  而郗玉冢反而心满意足的笑了,“小狐,看来你果然恢复的不错,精力十足,我原本以为,抽离你的本命蛊,会让你有所不妥呢,看来这次是我多虑了!”

  他不说这还好,一提及此,聂徵狐更是愠怒起来,越是生气越是冷静,他却不再追逐郗玉冢,反手拔出自己那把觐鬼刀,笑得杀气腾腾,“死僵尸!今日你成功激起我的杀心了!”

  “那便一战吧!”郗玉冢笑得狂放而魔魅,仿佛早已布好天罗地网一般。

  (11鲜币)第7章.伽蓝尘.下

  刹那间,聂徵狐和郗玉冢已然缠斗一处,刀光剑影,煞气四射,郗玉冢的剑,走得是诡谲精妙一道,飘忽难以预料,充满著血腥的味道,而聂徵狐的刀,走的是举重若轻之道,看似大开大盍,却刀式变幻万千,堪堪凌厉非凡。

  旁边上官瀛邪皱眉,他看的清楚,若单纯论那术的境界,聂徵狐实则落於下风,即使他鄙夷不屑郗玉冢,可是对於单单对於剑术而言,他也不得不承认,那个男子,有著和自己一战的实力,可是,他并未有所行动,因为另外一道高手的气机,牵动著他,那道气机,也颇为熟悉。

  “上官公子,我们久违了!”一个清臒俊秀的男子,有著不分年龄的风情,正是谢寝。

  “谢先生,果然是久违了!”上官瀛邪从不会小觑对手,更何况,是一个曾经败於自己手下的对手,更何况,他手中的剑,是上三品中的露泣。

  “还要多谢上官公子,上一次缱神不吝赐教,让谢某於剑道上颇有领悟,这一次,谢某是特意再来向上官公子请教的!”谢寝拔出晶莹剔透如露泣剑,漂亮的挽起三朵剑花,如此轻描淡写,可见一斑。

  “如此便请!”上官瀛邪随手执起缱神,简单一个起手式,却仿佛千钧难撼,防御得滴水不漏,让谢寝不禁凛然,战意在不断提升当中。

  他二人这般相持,而郗玉冢和聂徵狐两人以快打快,却终於一起停滞下来,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弥漫起来,但见郗玉冢腰侧腿上,已经多了三四处伤口,而聂徵狐的右腹手臂,也有两三处血痕,这一番近身缠斗下来,竟然是谁都不甘吃亏!

  “小狐,你好狠的心,难道不念你我床第之间的恩情!”郗玉冢挑了挑完美得天怒人怨的眉峰,语带双关。

  “恩情?!你这个死僵尸,我现在只想先阉了你然後将你碎尸万段!”聂徵狐才不会在这般言语上落後,他倒是看透郗玉冢在拖延时间,可是他是有恃无恐,想要看看这个混蛋到底在玩什麽把戏!?“

  “小狐,羲合宝珠,我今日也带来了,你可知道,江湖上知悉这凤翥十珠秘密之人,尚不在少数,你以为,凭你一人之力,真的可以打开那天虐宫?!”郗玉冢也算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天虐宫中的无数传奇珍宝,自然是天下人觊觎,但能够得知这个秘密之人,又有几个是易於之辈!?

  “那又如何!”聂徵狐冷冷嗤笑,富贵浮云,天虐宫里面的武功秘籍、天才地宝又与他何干,他要的不过是一味药,一味传说中可以……的药,他定要在天下证明,他的暮,绝非什麽妖孽之人!所有伤害过暮的人必要付出代价!

  “你我联手,普天之下,还有谁人是你我的对手!?小狐,我猜你手中不过两颗宝珠,算上我的羲合,还有其余七颗宝珠的下落,你真的不好奇吗?小狐,这世间原本只有我是全心全意为你的啊!”郗玉冢倒是情深意重。

  “放屁!”聂徵狐冷哼一声,横起觐鬼刀,刀式忽然变得极为迟滞,仿佛在黏稠的液体当中缓慢滑动一样,那蓄势的过程,让他整个人似乎在一片光影当中变得有些模糊。

  “小狐,你还不死心吗?”郗玉冢淡淡喟然,一派可惜的表情。

  便在这时,上官瀛邪和谢寝的战局忽然发生变化,但见上官瀛邪最先动了,他手中的缱神,瞬间隐匿行踪,然後化为一道虹彩,朝谢寝攻去,谢寝唇侧含笑,一心後发制人,於是露泣剑稍稍倾斜,随时可能剑剑相抵。

  可是不过三息之间,谢寝却觉得眼前一乱,下一瞬明明朝左的缱神剑,瞬间失去踪迹,眼见著上官瀛邪身形逼近自己,却只觉一阵光影交错,自己胸前,却是撕心裂肺的疼痛,似乎整个天地之间,只剩下上官瀛邪粗重的喘息。

  “呵呵呵呵……”谢寝却是笑了,这一剑太快,太飘忽,以至於他根本没有反应过来,避实就虚,以守代攻,他是完败。

  “剑名三生镜,乃是我最近领悟自创的一招,谢先生,如何?”

  “好一个三生镜!好!很好!”谢寝话音未落,已经颓然倒地,他败得彻底,即使不甘心也无可奈何。

  上官瀛邪刚才一招“三生镜”用罄体内九成以上的内力,他暗自压下胸臆间的沸腾,缓缓说一句,“徵狐,我等著你!”

  “……”那边聂徵狐唇侧露出一抹欣然浅笑,那笑容如此安谧,让郗玉冢眼底精光毕射,嫉妒之心横生,下一刻,他竟然硬生生的从聂徵狐的刀锋笼罩中脱身而出,横剑便劈向上官瀛邪。

  “你这个混蛋!”聂徵狐自然发觉郗玉冢的动机,眼见著郗玉冢如此卑鄙的临场换了对手,而上官瀛邪刚才一招实已透支绝大多数内力,哪里能够抵挡郗玉冢这全力一击,聂徵狐轻功卓绝,方寸之间竟然追到郗玉冢面前,反身将上官瀛邪拦在身後。

  “小心!……”一切仿佛全部放慢一般,郗玉冢原本自信聂徵狐追不上自己,这一击却是要将上官瀛邪置於死地,自然全力施为,而上官瀛邪眼见聂徵狐挡在自己面前,伸手正待推开他,便在电光火石之间,郗玉冢那一剑却堪堪插入聂徵狐左胸。

  “该死!”上官瀛邪看得聂徵狐竟然为自己挡下这一剑,心中怒火沸腾,一手揽过聂徵狐侧身,另一手执剑朝郗玉冢攻去,竟然又是一招“三生镜”。

  “噗……”郗玉冢眼见伤了聂徵狐,硬生生收回内力,可是剑势太猛,他也只能收回三分,再加上上官瀛邪的攻势,他也深受重伤,喷出一口鲜血,狼狈後退。

  转眼间,四个人皆受伤沈厄,上官瀛邪不假思索点了聂徵狐胸前几处穴道止血,关切忧虑之色溢於言表,“徵狐,你……”

  “死不了!”聂徵狐回头便对著上官瀛邪骂了起来,“你笨蛋啊,看著那个死僵尸朝你砍过来,你打不过难道不知道去躲?!难道刚才伤到脑袋了?!还是你天生愚钝如此!要不要……咳咳……要不要……”他虽是如此,可是同样关切担忧不加掩盖……

  “下次不许!”上官瀛邪蓦地以吻封住他所有的咒骂,然後从他衣襟当中掏出疗伤止血的药丸塞入他口中,“我会心疼!”

  “……”聂徵狐被如此温柔霸道的对待,正待要继续咒骂几句以纾解不满,但是一碰触到上官瀛邪一如大海般深邃的眼神之时,他忽觉心底有些什麽蛰伏悸动,便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11鲜币)第8章.羲合饲.上

  天空不知何时阴霾起来,淅淅沥沥的春雨如针如织,看著上官瀛邪和聂徵狐两人偎依亲昵,郗玉冢只觉自己心如刀割,一种被嫉妒啃噬的疼痛开始蔓延,他阴冷的笑著,“小狐,你为什麽要替他挡呢?我本无意伤你……”

  “我们走,徵狐!”上官瀛邪一边扶著对方,一边小心堤防,面对断魄僵神,即使是他,也未尝小觑,更何况,这一次他二人都受了伤。

  “上官瀛邪……你最好放开小狐!”郗玉冢死死盯著上官瀛邪,在他杀气锁定之下,若是寻常人,甚至寸步难移,“否则,我定要你不出三步血溅当场!”

  “……”聂徵狐正待出言讥讽,忽然身体一滞,他有些困惑的看著上官瀛邪,却不懂对方忽然升腾起来的强大威压究竟从何而来。

  “徵狐,乖,你先等我一下!”上官瀛邪眼神一凛,似乎变了一个人般,将聂徵狐安置在一棵怀抱粗的古树下,让他顺势倚靠著斑驳的树干,然後将缱神剑交给他,“帮我拿著!”他竟空著手朝郗玉冢一步步逼近。

  “哼!算你有种!这一次你是死定了!”郗玉冢横起魑云剑,上面鬼气缭绕,他虽是口头骄横异常,实则心境滴水不漏。一个真正的剑客,要做到人剑合一,才是最高境界。

  “是吗?”上官瀛邪神秘一笑,竟然带了一抹飘渺出尘之色,然後瞬间,他的身形消失其间,当郗玉冢正待瞪大眼睛找出对方行迹的时候,胸前已经是一阵剧烈的钝痛,他难以置信的低头看,一只白皙的手,插入自己左胸上方,然後抬头,恰好看到上官瀛邪一如野兽般的眼神。

  “这是……这是虔摩心诀中的武功!?”郗玉冢灵光一现却是为时已晚,他一直知道上官瀛邪是乾敛宫的後人,甚至於知道他是天极老人的关门弟子,可是直到今日,这一掌,却终究泄露了他的真实身份,“你是息魂的帝尊!?”

  息魂向来是江湖上最为神秘的组织,宛如超然物外一般,二十余年前,息魂上任帝尊衡巽,为了云夕公子在江湖上掀起腥风血雨,那便是虔摩心诀第一次现於江湖,传说中只有息魂帝尊才能习练的神秘武功,可是不知为何原因,这虔摩心诀的上卷心法,竟然泄露到江湖中去,无数武林中人识得这招式,可是偏偏无一人练成,因为那记载著习练口诀的下卷心法,却作为息魂帝尊的传承之物封存著,多少人觊觎贪念,却从未有所得。以至於江湖一直传承,这凡是练成虔摩心诀之人,必为息魂帝尊!

  郗玉冢身为僵命城的继承人,也曾观看过江湖上流传的那上半卷心经,武功招式自然熟稔的很,如今见上官瀛邪竟然使了出来,哪里能不惊呼,於是更大的贪念升腾起来。

  “你说呢!?”上官瀛邪身形瞬间再度消失不见,郗玉冢只觉得自己腹部一阵钝痛,他整个人弓了起来,痛苦的冷汗淋漓,好容易看清楚那招式,上官瀛邪的手成拳状,正好击中自己下腹,丹田要穴撕裂般的疼痛。

  “好……很好!这样才有意思!”郗玉冢舔了舔唇侧的鲜血,也残虐的笑了,他掌心浮现出一层诡谲的淡紫色,明显是要施毒。

  “……”聂徵狐在旁边看的清楚,正待出言提醒,但见上官瀛邪的整个身形再度消失,只听得郗玉冢双手腕骨呈现出诡谲的弯折状态,他一声惨呼,那双手竟然被上官瀛邪活生生的折断。

  “啊啊……”饶是郗玉冢平素残酷异常,第一次吃得如此的亏,他整个人瘫倒在地,根本无力动弹。

  “我不会杀你!”上官瀛邪露出一抹让人毛骨悚然的笑,温柔到血腥,他径自俯身,在郗玉冢身上摸索一番,然後拿出一只锦囊,看了看,里面熠熠发光,赫然正是那颗羲合宝珠,他身形再度消失,然後等到郗玉冢能够看清时,他已经再度来到聂徵狐身边。

  “混蛋!你今日不杀我,他日我定取你的性命!上官瀛邪,你等著瞧!”郗玉冢从未受过如此挫败,整个人根本就是瘫软在地,随便一个三流武者便可以取他的性命。

  “徵狐……羲合送给你……”上官瀛邪将羲合宝珠递给聂徵狐,然後揽起他的腰,不待他反应过来,两个人一起消失,正如他刚才数度消失一般。

  “早晚有一天……早晚有一天!”只剩下郗玉冢屈辱不堪的躺在地上,任凭细雨浇灌著他满身血污和伤痕。

  十余里外,山路泥泞,上官瀛邪却半抱半拥著聂徵狐一路狂奔,终於远远的,看到半山腰处,有一座庭院,他顺势吹响一阵奇异的呼哨,终於停了下来。

  “你怎麽了?”聂徵狐忽然发现上官瀛邪的不对,他面色极为惨白,仿佛透支了所有生命力一般,摇摇欲坠。

  “虔摩心经以暴制暴,却以杀孽为禁,徵狐,我不杀他,你不要生气……”上官瀛邪喘息著说著,顺手帮聂徵狐拨了拨黏腻在颊侧的发丝。

  “废话少说!我问你到底怎麽了?谁管那个混蛋!?”聂徵狐以医者的敏锐意识到上官瀛邪的不妥,强行抢过他的手腕,握住他的脉搏,当他握住的时候,甚至以为自己所学多年的听脉之术完全错了,因为上官瀛邪根本脉细全无,如果硬要说他是个死人也无妨!

  “你到底怎麽了!是刚才那个什麽什麽心经的问题?”聂徵狐只觉心底蓦地揪紧,一股寒意袭来,让他忍不住连声音都微微战栗起来。

  “……”上官瀛邪抚摸著他的颊侧,露出温柔而虚弱的笑,“让我……睡三天……便好了……”然後整个人斜斜倒入聂徵狐的怀中,不省人事。

  “瀛邪……瀛邪!!!”聂徵狐嘶吼著,只觉眼前一阵黑,却强忍住没有昏倒,他是寻魔医,普天之下哪里有他不能治疗的病症,他从怀中掏出好几瓶药丸,顺势塞入自己口中胡乱嚼一阵,便以口哺入对方口中,然後又拿出九针,为他卫护心脉,可他甚至来不及做完这些,一道道凛冽强大的煞气,已经纷繁而至。

  “该死!”聂徵狐拔出觐鬼刀,整个人仿佛魔煞一般,决然遇神杀神!

  (10鲜币)第8章.羲合饲.下

  雨不知不觉下大起来,这贸然出现的一共是五个黑衣人,为首的一个看似沈稳内敛,斯文俊美,此刻见了上官瀛邪虚弱昏迷的样子,却也慌乱著急起来,上前拱手,“阁下可是寻魔医聂公子?”

  “你们是谁!?”聂徵狐看他们煞气似乎小了一些,却丝毫不敢松懈下来。

  “我是岑曦然,息魂朱雀宫主!”岑曦然上前一步,“聂公子请放心,我们是接到帝尊发出的信号才赶来的,请将帝尊交与我们疗伤!”

  “交给你们?谁能保证你们是不是和那个姓璩的是一夥?现在你们通通听我的!”聂徵狐森冷说道,“现在立即带我们到一处安静的地方!”

  岑曦然倒是没有多言,他也看得出,自己主人受伤颇深,天下最为强悍的寻魔医就在身边,还有什麽医者能比他更为合适!於是给几个属下一个奇怪的手势,他们纷纷退下,只剩他一个人,朝著前面引路,“聂公子请跟我来!”

  很快到了一处僻静的庭院,岑曦然一路引著聂徵狐和上官瀛邪来到一处静室,他走上前,“聂公子,我帮你……”

  “不准你碰他!”聂徵狐身上罡气迸发,让岑曦然不得不後退两步卸掉这份力道。

  “出去!”聂徵狐露出某种邪狞的笑,“还有,你们最好不要打什麽鬼主意,现在你看看你的左手手腕上,是不是有一条绿色的线?每一个时辰,线会长一分,你想不想知道究竟能长到什麽地步?”

  岑曦然瞠目结舌,随即苦笑,摇头退了出去。

  室内只剩下聂徵狐和上官瀛邪两个人,聂徵狐将他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撕扯开他的衣服,露出白皙而肌肉贲实的身体,上面插满九针,聂徵狐再一次按住他的脉搏,虽然还是孱弱,但是已不是最初那般脉息全无让人生怖。他从药囊中拿出锦盒,最靠里侧的那枚药丸,是一枚阴阳太极状的药丸,散发出异香阵阵,聂徵狐同样以口嚼碎,然後一口一口哺入对方口中。那枚药丸唤作太极混沌鱼,乃是当初雪堕尘炼制,留给聂徵狐保命所用的灵药,由於药材极为珍贵,有些甚至非人间能够寻觅,即使是霰仙人雪堕尘,也只炼制了三颗。这些年,聂徵狐随身只带一颗,却是这般不假思索的,给上官瀛邪用去。

  那太极阴阳鱼果然是绝世灵丹,上官瀛邪一经服下,气息立即变得均匀有力起来,聂徵狐深深看著他,却丝毫没有在意自己此刻的狼狈,他曾经记得,幼时衡巽曾有一次重伤在身,奄奄一息,那时暮便终日守在他身边,悉心照顾。他还年幼,每每缠著暮的时候,暮总是格外严厉对他,却在他哭闹之时,会去做他爱吃的酒酿丸子给他。那时他不懂暮的心忧,甚至於以後多年都不懂,即使是卫蘼为了救他而死之时,他也未曾有过如此的心情,当时只是愤怒和伤心,却不如今日,那般忐忑,那般忧思难渡。

  这便是用情吗?聂徵狐不禁迟疑起来,稍微松懈,才发觉自己浑身倦怠疼痛,胸口郗玉冢留下的剑上又开始崩裂,隐隐有血迹流出,他咬牙撕开内衫,胡乱撒了些药粉,然後随意一包扎,便忙不迭再度探视著上官瀛邪的脉息,虽然虚弱,但是终究还是恢复,再也不像之前探视的那般。他稍微有些迟疑,这般情浓,是他从未有过的思绪。

  ……

  一阵敲门声传来,聂徵狐冷觑一声,“谁?”

  “是我,聂公子!岑曦然!”门外那人倒是有礼。

  “进来!”聂徵狐倒是不怕他们搞出什麽花样来,在他全心提防之下,哪里还有人轻易下得了毒手。

  “我只是给帝尊和您送来换洗的衣物,另外还有热茶糕点之类的!”岑曦然走了进来,左右二手各托了一只木盘,可见悉心程度。

  “放下来,出去!”聂徵狐才没有兴致让这男子留下来,岑曦然也算识相,很快退出,重新为他们关上房门,然後聂徵狐替上官瀛邪将湿透的衣衫完全褪下,褪到下裳,看到对方隐藏在毛发间的软塌塌的器官的时候,不觉却是笑了。

  “好!很好!今夜算我倒霉!等到他日,我定当奉还!”聂徵狐自言自语,然後帮他将微冷的躯体擦干,小心翼翼的避开他身上插满的九针,然後褪下自己的衣衫,同样胡乱擦了两下,便这般上了床榻,在他身侧躺下,恰好抱住他的背脊,然後默默运起了云霓愈术,将自己的内息通过肌肤相亲,渗入他的体内,以替他温养血脉,化解药性。

  窗外的雨声渐渐小了,不知如何停了,润物无声,此时无声。

  ……

  ……

  次日清晨,**鸣三遍,上官瀛邪只觉自己深陷入一个巨大的火炉当中,整个人被反复炙烤著,浑身粘腻难耐,“徵狐……嗯……徵狐……”他终於睁开眼,好半晌,却分不轻此情此景。

  “闭嘴……让我再睡会儿……”聂徵狐睡梦惺忪的一掌拍向他,然後翻身背对著他,继续睡去。

  上官瀛邪看了看自己胸口上遍布的九针,然後试探了一下自己内腑的受伤情况,刚一运起内息,不禁吃了一惊,原本堵塞的经脉,竟然完好畅通,他不禁惊愕,然後看了看身边裸露著肩膀的聂徵狐,不禁心下一股暖流淌过,大概是这个面硬心软的男子,又给他施展什麽惊世骇俗的医术了吧……

  同样悉心的帮他向上扯了扯锦被,然後不经意,看到他肩上的绷带,昨晚一切历历在目。郗玉冢那一剑,让他所有的隐忍低调全部化为乌有,那时只想要杀了那个混蛋,竟然敢如此伤害他心仪之人,但一施展起虔摩心诀才发现杀心不久,因而只得将他打成重伤,然後勉力带著他的徵狐来到朱雀的地盘,才真正放下心来。

  思及昨夜林林总总,上官瀛邪的眼神却是易发柔和温润起来,他翻身,从身後抱住聂徵狐,然後将自己的下巴抵在对方颈窝中,深深的嗅著他的味道,一种静谧安定的心情,渐渐弥漫在两个人之间。

  (10鲜币)第9章.紫藿约.上

  “笨蛋!扎到我了!”聂徵狐咬牙切齿,反手一抚,收回九针,然後继续维持著背对著他的姿势,却懒洋洋的开口,声音带了几分怨愤,或者与其说是怨愤,不如说是嗔怒。

  “嗯……徵狐……”上官瀛邪立即讨好的搂紧对方,却又小心翼翼担心碰触到他的伤口。

  “脑袋不再发烧了?”聂徵狐这一句倒是切实的嘲讽,他却意外没有推开对方的手,这般真切而温暖的怀抱,让他觉得安定而慵懒起来,仿佛昨夜那般生死相依不过是南柯一梦,清晨醒来,聂徵狐倒是有满腹的帐要和这位息魂曜帝算一算。

  “……”上官瀛邪不由苦笑,他也是极为聪明之人,彼此虽然相处不久,但是贵在交心,“徵狐,我错了……”

  他不认错倒还好,一经认错,聂徵狐竟然整个人宛如野兽般,翻身跨坐在他身上,双手撑在他枕边,俯身逼视著他,“你还知道错了?昨晚逞英雄如何?很过瘾吧?明明我随便一放毒就可以解决的事情,你倒好,去拿性命去拼?想要表现你的帝尊威风?那你怎麽不一逞到底?最後还要去讨救兵?若不是我……”

  上官瀛邪一手扶住对方後脑,一手揽住他的腰身,将他拥入怀中,温情脉脉的在他耳际低语,“是我错了,不该让你担心……”

  聂徵狐才不会客气,在他耳际咬磨一阵,直到自己满意,才微微松开,回首想要多咒骂一番,却看到对方深情如昔的眼神,一时间有些沈湎起来。

  直到一样物事,缓缓从他怀中滑落,正是昨夜那从郗玉冢那里寻来的羲合宝珠,他若有所思的拿起来,掏出里面光华四射的宝珠,有些怔怔的发呆。

  “传说中,天虐宫中有著世人想要的一切,你信吗?”上官瀛邪一旁缓缓的说著,他自然也知道那关於天虐宫的一切,和这十颗宝珠的事情,只是关心则乱,他想要知道,聂徵狐究竟为了什麽。

  “世人多贪婪,想要的一切数不胜数,那天虐宫能有多大,怎麽可以称得上是有想要的一切?”聂徵狐嗤之以鼻的说道。

  “徵狐,我不信你想要的只是那些寻常的宝藏秘籍、灵丹妙药!”上官瀛邪握著他的手,坚定而低沈的说著。

  “……”聂徵狐倒是兴味的看他,“谁说的,灵丹妙药、宝藏秘籍、神兵利器、无所不能,我又不是神仙,我为何不想要?!”

  “我看中的男子,又岂会将这些俗物看在眼中!”上官瀛邪斩钉截铁道,聂徵狐看他的眼神变了数变,随即失笑,却摇头不语。

  “如若,我真的将这些放在心上呢?“聂徵狐好整以暇的,用手指在对方胸前绕起圆圈,勾勒著对方白皙的肌肤,上面甚至残留著针孔,更有种糜烂的感觉。

  “你要什麽,我便给你什麽……谁让我独独锺情你一人……”上官瀛邪握住他的手,在自己唇侧啄吻一阵。

  “……”聂徵狐想要继续嘲讽,却发觉自己有些词穷起来,他看著这个男人,有些迟疑和困惑,随即却也释然,“传说天虐宫中,有一颗神奇之树,所结一种奇异的果实,唤作紫藿果,我要紫藿果!”

  “紫藿果……”上官瀛邪低吟著重复了一遍,随即眼神立即灼灼,“好!只要你想要,我便替你去寻那紫藿果!”

  “那你要什麽?”聂徵狐脱口而出,随即有些懊恼起来,他这般急切,又是这般失态,在与上官瀛邪的言辞交锋当中,却似完全落了下锋,随即立即改口,“这可是你心甘情愿,你要什麽……我可没有兴趣知道!”

  “你知道的,徵狐!”上官瀛邪笑得俨如得逞的狐狸一般。

  “我不知道!”聂徵狐否决著,他才不会让那人得意。

  “你知道……”上官瀛邪故意用颊侧蹭了蹭对方。

  “我就是不知道!闭嘴!”聂徵狐恼怒之余,挥起一拳,径自朝上官瀛邪肩上捶去,用了五分力道。

  “嗯……”上官瀛邪闷哼著受下,“你的确知道的!”

  “……”聂徵狐毫不迟疑,再度给了他一拳,这一次对准了他的胸腹之间。

  谁知上官瀛邪双眸紧闭,竟然再度昏了过去,聂徵狐顿时心慌起来,想起昨夜自己探查那全无脉细的脉搏的时候,那种遍体生寒的感觉,可是稍一迟疑,却发觉事情不对起来,他懊恼的握紧对方脉搏,果然一如他猜测的那般,於是这一回,死毫不留情的,朝他左眼重重的一拳-

  “嗯……”饶是息魂曜帝,被这般摧残,也不得不醒来,“徵狐,你下手不能轻一点吗?”

  “敢在寻魔医面前装晕?上官瀛邪,你是不是找死!”聂徵狐笑得邪恶而强大。

  朱雀宫这处别院,在这个午後开始忙碌起来,难得帝尊竟然选在此处落脚,上至朱雀宫主,下至最低等仆役,全部都小心侍奉,可是每每有人有机会见到帝尊的真面目时,却不禁瞠目结舌起来。

  传说中铁血冷酷的帝尊,闯过无数试炼才夺取息魂帝尊之位的男子,看似温柔俊雅宛如天人的男子,左眼却不可思议的一圈乌青!?

  谁那麽大的胆子,竟然敢公然如此打息魂的帝尊?!

  “徵狐,先用点茶点,这是巴蜀最为有名的茯苓芙蓉糕……”

  “徵狐,这茶乃是峨眉山顶的毛峰嫩芽,水是上等的荷露……”

  “徵狐,川菜中最为著名的佳肴,全部在这里了,你先尝尝看,别看外表如此的辣,但是味道还是非常正宗……”

  ……

  ……

  “咳咳……嗯……哼……噗嗤……唔……”岑曦然陪坐在一旁,看著上官瀛如此殷勤的侍候著上官瀛邪,并且联想到他眼圈的狼狈,终於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曦然,你很闲啊!苍龙宫的乱子,你们都处理好了?!”上官瀛邪立即回复平素帝尊的威严正经,漫不经心的问道。

  “我就知道,那只死老虎没有安好心!”岑曦然低低啐道,他口中的死老虎,正是息魂白虎宫的宫主闻人角冥。

  (11鲜币)第9章.紫藿约.下

  “关角冥什麽事情!?”上官瀛邪冷哼一声,“我现在说的是你的问题!不要转移话题!”

  “帝尊,你便饶了我吧,我以後不敢乱笑了!”岑曦然苦著脸,一派委屈异常,他越是这般,上官瀛邪倒越是变本加厉起来。

  “是吗?那我命你去调查昌宏镇的事情,你查的如何?”上官瀛邪此言一出,倒是连聂徵狐一起侧目,他没有想到,上官瀛邪为了唐夭之事,如此用心,上官瀛邪似感觉到他所想,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

  “昌宏镇目前已经在我们朱雀宫的控制之中,不要说是人,连一只飞鸟的进出,我都有把握控制住!”岑曦然总算是可以自信说出一句,聂徵狐看他自信满满的模样,倒是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位息魂帝尊的御下能力,他总算是领教了。

  “不过,帝尊……寒长老有密信呈给您!”岑曦然迟疑了一下,然後拿出一封封死的密信来,他语带踯躅,倒是不像刚才洒脱之姿。

  “密信?”上官瀛邪连看也没有看一眼,径自单手一碾,一阵滋滋作响,凡事皆以灰飞烟灭,“知道了!”

  聂徵狐倒是看出了几分端倪,却依旧不语,倒是上官瀛邪侧身问他,“徵狐,明日的百毒鉴,我们还是照旧参加吧!”

  “哦?难道放不开的是你?”聂徵狐来了兴致,反问道。

  上官瀛邪也不瞒著岑曦然,径自对聂徵狐说,“明日百毒鉴殿评,会有一些有趣的东西!难道你没有兴趣吗?”

  “随你!”聂徵狐倒是意兴阑珊起来。

  午膳後,聂徵狐先回屋中休息,岑曦然和上官瀛邪一并来到一处密室,岑曦然单膝跪倒,神情已是正经得多,和在聂徵狐面前截然不同,“帝尊,朱雀此番来迟,让帝尊受伤,还请帝尊惩戒!”随即他呈上另外一封密信,“这是姬总管给您的密信,此番璩尚昂劫持了心儿小姐,背叛我息魂,实属我等失误所致,现玄武正在全力追踪他的下落,请帝尊放心!”

  “嗯!”上官瀛邪这一回打开密信,匆匆扫过,然後再一次以手碾碎,他神情淡漠,“传信给姬总管,说我已经同意了!”

  “是,帝尊!”岑曦然自然知道什麽该问,什麽又不该问,“那寒长老那边?”

  “他无非是说什麽难辞其咎之类,又要倚老卖老,那便如他所愿,慰留!”上官瀛邪冷冷说道,“对了,吩咐厨房,准备参茶,还有四色糕点来!”

  “帝尊对聂公子可是用心颇深呢!”谈完了正事,岑曦然也随便的多了。

  “曦然,你多事了!”上官瀛邪无动於衷的瞥了他一眼。

  回到寝居的时候,聂徵狐正在床上小憩,上官瀛邪端著参茶,来到他身边,看他假寐中,抿唇一笑,“徵狐,我知你没有睡!”

  “你和那什麽朱雀奸情完了?”聂徵狐颇有几分酸味的说著。

  “徵狐,先喝杯参茶!我帮你换药!”上官瀛邪讨好的坐在他身边,笑容温柔。

  “……”聂徵狐原本想要更加讥讽两句,可是一看到他的笑容,下一瞬间却不知如何开口,他有些愠怒的一把揽过上官瀛邪,欺身便亲吻起来。

  两个男子炽热的躯体一点即燃,干柴烈火,彼此的唇舌疯狂的交缠起来,此刻衣物根本就是为了让彼此撕掉而存在。

  好容易暂停须臾,当他们四目交织的时候,都因为对方眼底的欲焰而易发狂放起来,聂徵狐径自撕扯著上官瀛邪的衣衫,口中呢喃,“在息魂的地盘,强上他们至高无上的帝尊,果然是有趣之极!”

  “徵狐……嗯……嗯……”上官瀛邪倒是没有太多坚持体位的关系,婉转曲与,昨夜生死两番,即使是掌控生死随性如他,也著实心悸不已,彼此都需要身体最真实的交融而确定,这一次,他甚至没有太多抗拒,任凭对方的手指在自己後穴按摩并浅浅抽插。

  “你果然是痒了呢……求我……求我快点来插你!”聂徵狐双目微赤,似这般配合的滋味,他也觉得新鲜,只觉欲望膨胀欲裂,恨不得立即驰骋抽插一番。

  “求你……徵狐……快点……快点进来……”上官瀛邪俯身啃咬吮吸著对方胸前的肌肤,磨蹭著那层纱布,更有种糜烂的感觉。

  “过来!好好服侍我!”聂徵狐高傲而居高临下的,将自己的男器磨蹭著对方的胸肌。

  “如卿所愿!”上官瀛邪整个人向下滑去,直至唇舌恰好贴近对方那怒贲的巨龙,然後先是抚摸揉搓一阵,故意用舌尖舔吮著上面嫩粉的顶端,惹得对方轻轻的战栗起来,“徵狐,你腿软了呢……”

  “闭嘴……给我好好吹一阵!”聂徵狐连腰侧都一并酥麻起来,他浑身紧绷,双手按压住对方的肩颈处。

  只听得一阵淋漓水声传来,连带著聂徵狐阵阵低喘嘶吼,一副横陈吹箫图,便是这般肆无忌惮起来,上官瀛邪一边吮吸舔吻,一边将手探入对方身後,那道深深的沟壑中,一圈菊轮微微湿润起来,他自然知道其间销魂味道,情不自禁探入一指,恰好戳刺到对方内壁的一处凸起。

  “啊啊……”聂徵狐一阵嘶吼,强忍住急欲喷泄的欲望,“该死……手拿出去!这一次该我上你了!”

  上官瀛邪倒也不著恼,“不要著急,徵狐……”他沈稳而急促的在他後穴以指节抽插著,顺带以唇吸吮不断,终於聂徵狐一阵喷泄,整个人痉挛起来,竟是瘫软在床,再无气力起来,无论如何,他昨夜耗费精神太多,今日实在不宜纵欲过度。

  “今日,换我来服侍你呢!”上官瀛邪手在唇侧蘸了蘸,借由著对方精乳,均匀涂抹在自己後穴,然後跨坐在他身上,以穴口嫩肉磨蹭著他稍微有些萎靡的男性,“只是……你可还有一战之力?”

  “你试试看……不就知道了!”聂徵狐斜肆的笑了,他胯下刚刚倾泻过的巨龙,再度剑拔弩张起来,粘腻的顶端,恰好抵在那销魂不已的密穴上。他双手握住上官瀛邪的腰身,然後用力向下一压,一阵温暖紧膣之感,充斥了他的四肢百骸。

  “嗯……”上官瀛邪整个人情不自禁向後仰去,早已汗湿的长发漾起一道弧度。

  (10鲜币)第10章.焚情曲.上

  午後的摘月楼,和煦的阳光堪堪如此,郗玉冢在浑身裂痛当中醒来,却看到一张平凡到过目即忘的脸。

  “你醒了?”那人的声音清润怡人,若然凭此,便可引诱不少好男色之徒。

  “你是谁?”郗玉冢黯紫色的眸光一经扫过,锐利异常,即使他浑身裹著纱布,也丝毫不妨碍他的戾气四射。

  “我叫唐舜!”唐舜倒是没有隐瞒,“郗城主,是我救了你!”

  “你要什麽?“郗玉冢并不意外这个姓唐的男子知悉自己的身份,他更好奇的,是他的目的。唐门虽然口头上说著和自己精诚合作,但是谁也不会真正相信这比纸还薄三分的盟约。

  “不用著急,郗城主,请先慢慢养伤,首先你要明白,如果我要杀了你,便在举手之间!”唐舜扬起一抹飘忽的笑,那笑竟然让他带了人皮面具的平凡容颜,一瞬间豔光四射。

  郗玉冢冷冷觑著他,不再言语。钩心斗角之虞,他是不会居於劣势的,“若然你要费此周折,便不会救我了!“

  “郗城主果然是聪明人!听闻城主夫人之前亡故,而唐门有意将唐迦许配给你,我的要求很简单,拒绝唐迦,迎娶我做你的城主夫人!”唐舜轻描淡写的说道。

  “你是男子……”郗玉冢皱眉,他倒是没有料到,此人会提出这样一个条件来。

  “我是男子,难道郗城主喜好的不是男色吗?”唐舜继续说道,“还有,郗城主,我并非在和你商量此事,而是你原本就只有这样一个选择!”

  郗玉冢眼底煞气毕露,并不做声。

  “我当然可以给你时间考虑,今夜子时之前,我等你的答复!”唐虞优雅起身,“郗城主,请不要让我失望到……杀了你……”

  郗玉冢深深看著他的背影,银发纠缠著金色的锦被。

  唐舜出了门,转身绕过两处水榭,来到另一间密室,另外一个惊豔绝伦的男子,正端坐那里,正是唐虞。

  “舜!”唐虞紧张的上前,搂住双生弟弟,独占欲十足的上下逡巡著他,“那混蛋醒了?”

  “虞,你不用紧张,我们按照说好的慢慢一步一步引他上钩便好了!”唐舜安慰的抚摸著兄长的脸颊,举止暧昧。

  “我还是不同意,你真的认准了是他?!”唐虞阴冷说道。

  “虞,我们不是说好了,利用僵命城打击唐翟,助你争得唐门门主之位……”唐舜说了一半,却被唐虞捂住嘴。

  “不要再说了,郗玉冢是什麽样的人你我都清楚,似那般狠厉角色,我不要你冒险!”唐虞斩钉截铁的驳斥道。

  “可是虞……这是我唯一的机会!”唐舜恬淡地说,眼神坚定异常,抑或某种孽缘,早已结成。

  “为什麽!为什麽会这样!”唐虞不甘心的说道。

  “没有什麽为什麽!虞,当你遇到那个人,你也会明白,世间之事,本无缘由,更何况,这样一来对你我的大事有百利而无一害!”唐舜还是坚定地说服者唐虞。

  “那你呢?难道要你在那个龙潭虎穴中呆一辈子?!”唐虞不甚赞同,即使是唐门门主之位,在他心中,亦不如自己双生的弟弟重要。

  “虞……你怎麽变笨了……”唐舜但笑,轻轻的环抱住兄长,在他颈窝处亲昵的亲吻著,彼此心脏跳动的声音连成一处,仿佛最初在母体中溶为一体的感觉。

  “笨蛋……”唐虞默然,兄弟二人自幼忍受了多少屈辱,终於走到今天,却发觉,早已泥潭深陷,除了继续走下去,便别无他法……

  “对了,虞,你和神农山庄的那笔交易,又如何?”唐舜忽的冒出一句,他记得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那麽单纯良善,或者遇到虞,便是他一生不幸的开始。

  “放心,今次的百毒鉴,我有百分百的把握……”唐虞说得笃定,随即有些黯然,“只是小狐……”

  “小狐应该会懂我们的苦衷吧……”唐舜也有些苦涩起来,无论如何,利用一个朋友,毕竟不是什麽好事情。

  傍晚的云霞,红豔似火,却昭示了明日的风雨愈来,毕竟朝霞风、晚霞雨,聂徵狐小憩醒来,浑身慵懒舒畅,伸个懒腰,活动一下有些僵硬的筋骨,却看到身边的上官瀛邪,正凝望著他,好整以暇。

  “看什麽看!刚才没看够吗!”聂徵狐故意沙哑著声音撩拨道,若然上官瀛邪真的重伤初愈,并且承欢婉转一个下午,也就因为这一句话整个人扑上去了。

  “自然没有!”上官瀛邪笑得迷人,“我帮你换药,徵狐……”

  眼看著这个男子小心翼翼的帮自己重新包裹著纱布,那般珍视的表情,仿佛世间便是只有他一人,聂徵狐沈吟须臾,做出了一个决定,“若你能帮我找到紫藿果,我便送你一份举世无双的大礼!”

  “我不要那些,我只要你……”上官瀛邪轻描淡写的说,聂徵狐只是神秘的笑,待到两年之後,当上官瀛邪真正了悟那时所谓的那份礼物的时候,那种心疼而怜惜的感觉,一直充斥著他的胸臆,直至一生一世。

  当然此时聂徵狐只是淡淡嗤然,他才不会告诉那个男子究竟占了多大的便宜。他盯著层叠的纱布,“明日唐门若然拿不出像样的东西作为奖励,我便拆了它!”他说的睥睨无敌,倒是将百毒鉴头筹收入囊中一般。

  “徵狐,莫要忘记,我和你还有一个赌约呢!”上官瀛邪也笑了,充斥著宠溺和淡淡的深意,随手抚摸著对方的长发。

  “当然不会!我也早就想要处置你的那三个条件了呢!”聂徵狐笑得诡谲,首当其冲,便是要这个男子永远曲於自己身下!

  上官瀛邪起身,任凭自己优美而贲实的躯体呈现在夕阳的余晖当中,白皙的肌肤染了一层淡淡的光晕,有种惊心动魄的魅惑,他对外面吩咐道,“去准备沐浴物事!等一下抬进来!”

  “是,帝尊!“回答的赫然正是岑曦然,他竟始终没有远离。

  “你这位朱雀宫主,什麽时候竟然有这般恶趣味!”聂徵狐凉凉说道,门外的岑曦然,竟然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他貌似惹了这位寻魔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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